第三百四十八 清明
不是。
不是！等等！
这招不是只有程野会么！怎么谢临也会啊，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林昭昭悻悻的缩了缩。
“躲什么？”
林昭昭：“我有权保持沉默，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谢临：“你的律师来了，说吧。”
林昭昭装死。
“他不是玩赛车的么，还需要找司机？”谢临似乎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说道。
林昭昭脱口而出：“当然不需要。”
然后看见谢临缓解气氛不成彻底沉下去的脸色。
他不需要，那需要司机的就是别人了。
林昭昭呀林昭昭，你糊涂啊！她恨不得伸手扇自己一巴掌。
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你回什么话啊！人家专业干这个的你否认不就好了嘛！实在不行你就装死装到底啊！
装死装到一半然后人家敌人还没走你诈什么尸，明摆着告诉人家“不捅死我你不许走！”
然后如愿以偿的被捅死了。
谢临刚要开口，林昭昭旁边的车门忽然打开：“师兄我来了！不好意......啊，那个，嫂.......”
这一刻，开门的哪里是贺鸣啊。
是希望之火，是生命之光。
林昭昭提个弹射就起来了，目光灼灼的盯着贺鸣：“上车吧。”
贺鸣：......
贺鸣：“哈哈哈哈哈，我去那边上吧。”话音刚落车门“啪”的一声关上。
然后就看见贺鸣偷感很重刚要到谢临那边上车，就听见谢临不咸不淡的一句：“坐前面。”
贺鸣：“哦哦哦哦哦。”
“你最近也去君怡实习了啊，怎么样，还习惯吗？”林昭昭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自动就代入长辈的角色了——最近她总是不知不觉的就代入这种角色里面。
贺鸣：“挺好的，师兄很照顾我，同事也都很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这人明显重了一圈的黑眼圈就知道君怡的工作并不算轻松，梁老师刚走的时候，他情绪低落成那个样子也没现在这么重的黑眼圈，简而言之，人只要粘上了上班，就永远是一身班味儿。
林昭昭没忍住看了一眼谢临，怎么说呢，难道有人先天就是牛马牛马打工人圣体？感觉他好像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大部分都很游刃有余——就算不是现在，哪怕是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偶尔的遇见永远都是一种很游刃有余的样子。
大概是如果和某人在一起日夜相处的时候，你是很难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的，但是分开的时间稍微久一点，再见面的时候你会慢慢发现他身上的变化。
她能感觉到谢临好像没变，但好像又变了的一点点的东西。
比如那种人机一样的感觉虽然还是没变，但总觉得他好像更凌厉了一点，或者说，更强烈的主动性和目的性，和偶尔能感觉出来的，更明显的厌倦和疲惫。
“我......”谢临沉默了几秒，“我脸没洗干净吗？”
“啊，没有。”林昭昭说道，“我就是想到我们都分开很久了......对哦，都一周年了。”
别人没看到，就看见前面贺鸣好像身体震了一下，有点死了。
连系统都听不下去了:“宿主，要不咱们今天说话之前看看黄历吧，一会儿你几句话把白月光值干掉了怎么办啊？”
谢临：“.......你今天是有什么和人吵架的KpI要完成吗？”
“没有，只是想说我们太久没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了。”
谢临下意识的就想摆出来个“如何和谢临相处（一）如何和谢临相处（二）如何和谢临相处（三）”，然后忽然意识到林昭昭大部分的时间想要的都不是解决方案。
他顿了顿，把人不容拒绝的揽过来，四肢僵硬。
他知道自己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那就不如不说了。
贺鸣往后面瞟了一眼，另一只手飞快的在手机上点来点去的，俨然是在打字，林昭昭自动带入自己看见上司的劲爆新闻第一时间找安雨林蛐蛐的样子了。
但是么......
就这样吧。
林昭昭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谢临的腿上了，他原本放在腿上的电脑被拿到旁边去了，身上盖着谢临的外套。
“行贿最终要的构罪要件是什么，是‘谋取不正当利益’，排除这个条件任意扩大打击面，又不是不符合资质，在符合资质的竞争者里面快点走审批流程结款当然不能认定是贿款，行贿、受贿的贿款没那么好认定的，形修十二从重处罚的情形第一条就是多次行贿.......”
“辩肯定是按无罪辩，不过真去死磕无罪就没意义.......”
“所谓认罪态度良好，那就是交钱嘛，劝劝他积极预缴罚金，宏远的案子最后罚金交了22亿又怎么样，宏远的控制权还在，就有数不清的22亿等着他们去赚......”
“那个材料我看了，三十亿全是漏洞，板上钉钉的顶天了也就二百万，滥用职权定不下来的，死不了......怎么了，吵到你了？”
谢临感觉腿上像是弥尔顿在翻身，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蹭来蹭去的，下意识的就伸手去安抚，才想起来自己腿上是个人。
“到了......”
“没到。”谢临说道。
林昭昭打了个哈欠:“果然还是不能早起……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你早起做什么？”
“跑步呀，那天你不是看见了，我马拉松比赛又中签了。”
谢临沉默了片刻:“我倒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坚持下来了。”
“当然，我是很有长性的。”
谢临欲言又止:“那很好了。”
进郊区的那一段路就算是再平坦跟市区还是没法比的，尤其是前两天下雨了。
林昭昭感觉要被颠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