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红头信纸
程野刚挂掉电话，就看见林昭昭旁若无人的从二楼走下来：“做好了吗？”
“切个香蕉拌个酸奶的东西，哪有那么麻烦，你要加点麦片吗？”
“加。”林昭昭擦着头发说道，“要不是这边的浴球我没找到我就多泡会儿澡了。”
程野：“大概是这边确实太久没人住了。”
“这是老齐的房子啊？”
程野神情自若：“你刚刚不是听见了么。”
林昭昭松了口气：“你早说你知道了啊，搞得我这个慌。”
“你慌什么？不应该是我慌吗？”程野，“直接在岛台这儿吃吧，餐桌那边好像没有收拾，有点脏。”
林昭昭没骨头一样撑在岛台上：“怎么说呢，我有时候也认可你的说法，人各自有各自的命，就算是父母，你也不可能管的了她们的命，我也是这么对我爸的，但是到我妈这边......你知道吧，人的本能和人的思想有时候并不是同向而行的，我也在努力的尽量不要在意这件事了——哇，这个岛台高度我喜欢。”
“啊？”程野一下子没适应转换的这么快的话题。
“我们公司那个茶水间的岛台特别矮，我得弯下腰才能撑着，要不就是那个台面正好卡在我的大腿那一块儿——哦，我说我的大腿怎么总是青，原来是岛台的原因么，看来以后要少去，可是那个不薅羊毛.......”
“停停停，我们先说第一个话题......”
“第一个话题，人的本能和人的思想不是通向而行的.......”
林昭昭：“哦，是啊，我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去管这些事了......”
“就是被pUA惯了，哦，不是具体的某个人，是被那些所谓的传统美德，读书读的脑子都死掉了，我爸以前也拿这一套pUA我，断了两个周信用卡立刻老实了。”
林昭昭歪着头：“所以国外没有？真像杂志写的什么十八岁直接父母子女断联？”
“也不是，要更纯粹一点，就是谁出钱，谁说话。”程野说道，“我之前有个同学，哦，就那个意大利人，他们家就是家族出钱承包他所有的学费生活费，买了房子买了车，他家里人给他安排类似相亲的东西催他结婚他就是没法拒绝，甚至好像婚后他爸妈也经常过来住，据说他老婆很不高兴，但没办法对吧，人家房子父母买的父母爱过来住就来住。”
“也有一个很穷的学生，未成年就一直干活攒钱，十八岁之后直接搬出去住，父母一句话说不上，当然，也和父母一个毒虫一个再婚有点关系吧。”程野只把香蕉挑出来吃了，
“我没说国外的月亮就是圆这样，国外的孩子就是独立一类的，是想说我很喜欢他们对待家庭关系的一种态度，就是本质上这个还是钱的问题，谁出钱谁说话，没出钱的就闭嘴，不会一边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一边拿着你的钱，一边用什么孝道来pUA你。”程野把香蕉挑完了又开始挑麦片，发现对面林昭昭一直盯着自己的碗，“我感觉你不是很赞同我的意见。”
林昭昭：“你挑食挑的好恶心，酸奶都弄到外面了，上一个挑菜挑的这么恶心的还是我小外甥女，还不会说话。”
程野：“......”
“幸好你没去干什么跟人谈判的活，不然真的是人家说前门楼子，你在旁边想勾口口子。”程野直接被气笑了。
“哎你这话和谢临说的一模一样，当年他也是，跟我聊着聊着聊笑了，跟我说这辈子跟律师告别吧，说一半话题保证会飞，你刚刚又说什么来着.......”
系统终于听不下去了：宿主，关于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故事。
林昭昭：“哦哦哦，想起来了，赞同，但只赞同一点点，但是我觉得我要学这种心态。”
程野拿起勺子柄敲了她一下：“你别学了，你吃东西吧，等下回去......”
“啊，这个抽屉居然是能拉开的么？里面这是什么？”
“这本身就是个柜子么。”
里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笔记本——空的，一摞信纸和几个信封——没用过的，以及一瓶墨水和一支钢笔，大概是谁办公随手把东西塞这边了，这个高度确实是很适合写字。
林昭昭随手一翻。
“我去，红头信纸，京海市最高......我去”然后林昭昭反手把抽屉重重推上了，“我没看见我没看见，翻到前朝遗老的旧物了，会不会因为私藏旧物被怀疑是在悼明啊。”
程野：“什么东西啊？”
“应该是齐伯父的。”林昭昭说道，“以前这是他的住处？”
“不知道，不过好像后边的泳池确实是后来修的。”程野酸道，“齐~伯~父。”
“......你少皮里阳秋的。”
“看起来好老的纸了——公用信笺啊，电子化之后基本看不到了。”
林昭昭忽然眼睛一亮：“那它们有.....嗯，差不多十年了么？”
程野愣了一下：“干嘛？应该有了吧，十年前已经在逐步电子化了，而且也得是那个时候才用得着这个抬头。”
“那这个信纸我能拿走吗？”
程野：“都没人要了想拿就拿呗，你用这个写字也不代表别的，有这个权力什么的，只是一摞信纸而已。”
“什么跟什么啊，只要是十年前的信纸就行。”林昭昭拿起墨水瓶，经典的牌子经典的包装，感觉小时候还抱过自己，大概是因为没开封的缘故，居然还惊人的没干。
“要十年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是啊，我曾在那个时候陆陆续续的收到过很多新信，一封都没回过，正好那人马上过生日了，我觉得我在这个时候找到一摞十年前的信纸和墨水，也未必不是天意啊。”
“以你的性格不是一封都没回过，是一封都没收到过吧。”
林昭昭试着把有点黏连在一起的信纸搓开：“阴差阳错吧，总归想弥补一下，哪怕只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