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该走了。”
苏晚晴看向许诺。
许诺巨大的骷髅头颅微微一点，梦魇战马踏前一步，发出低沉的嘶鸣。
苏晚晴、朱胖子、庆雪、赤霄，以及暂时结盟的白幽幽，紧随其后。
在他们踏入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的最后一刻，回头望去，整个第八层，乃至整个九幽渊境，都仿佛在哀鸣、在崩解。
当许诺、苏晚晴小队率先冲入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后，经历的并非寻常的空间传送。
那是一种灵魂被撕扯、意识被分解的极致痛苦。
嗯，就仿佛穿过了一条由混乱代码和破碎法则构成的“肠道”。
短暂的眩晕与失重感过后，他们“脚踏实地”。
然而，脚下并非实体。
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无数流动的0和1绿色数据流构成的“地面”，如同一种矩阵空间。
天空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点缀着如同星辰般闪烁的、更庞大的数据包和破碎的UI界面残影。
空气中弥漫着电子元件过载的焦糊味和一种冰冷的、非生命的虚无感。
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空间中央，一个由柔和白光构成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猫咪虚影浮现。
正是他们在第五层击败的副本boSS，那个自称“七猫”的管理员AI。
但此刻的它，身影极其不稳定。
“喵……错误……核心协议……冲突……入侵……”
它发出断断续续、夹杂着大量电子杂音的哀鸣，猫眼望着许诺和苏晚晴，充满了某种未尽的警示。
“清除……开始……快……逃……或者……终结……”
话音未落，它的虚影就像被病毒感染的文件，瞬间像素化，崩溃成亿万颗绿色的数据尘埃，消散在无尽的数据流中。
“那是……五层的boSS？”
朱胖子声音发颤，“它……它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们消化这惊人的信息，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荡！
嗡——！
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黑色传送门如同溃烂的疮口，在数据地面上强行撕开！
光芒闪烁间，一个个身影被狼狈地“吐”了出来。
正是那些在低层苟活、或是刚刚下定决心踏入传送门的天才们。
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茫然和难以置信，看着这片完全超乎理解的环境。
“这里……是哪里？”
“第九层？开什么玩笑！这根本不是副本！”
“我的技能……好像被压制了？”
“看天上！那是什么？！”
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丧钟，在每个幸存者脑海中炸开：
【欢迎来到九幽渊境最终层——数据禁域。】
【区域等级：S级（错误？错误？权限不足……最终显示：S级）】
【警告！本区域为‘协议禁区’，物理法则部分失效，世界规则极不稳定！】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意识入侵！系统防御协议……正在崩溃！】
【当前唯一任务：生存。】
【目标：活下去。每存活1分钟，获得积分+。】
【终极目标：成为最后的生还者（或找到并关闭‘异常源’）。完成者获得‘最终首通’荣誉，积分+，奖励S级成长性装备*1。】
【基于当前环境参数推算……预计死亡率：100%（血红色，不断闪烁）。】
【重复：活下去。这不是游戏。】
死寂。
整个由流动的0和1构成的数据空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紧接着，恐慌如同病毒般炸开！
“死……死亡率百分之百？！开什么国际玩笑！”
一个c级的天才声音尖利，几乎破音。
“S级副本？！我们这里最强的也才b级啊！怎么打？拿头打吗？”
“一分钟一万积分……这奖励太恐怖了，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怪物？”
“没有boSS？生存任务？互相残杀？最后的生还者？这他妈是养蛊！”
绝望的情绪疯狂蔓延。
原本117万多天才参加国考，一路厮杀到第九层的，不足两万人，其中大部分还只是c级水准。
高额积分像诱人的毒苹果，但那血红色的“100%死亡率”像绞索，勒得每个人喘不过气。
更让人崩溃的是——
“芯片！深渊求生芯片失效了！恢复效果要5分钟！”
“捏不碎！退出不了！”
“我们被困死了！这是个陷阱！是谁设计的这个陷阱！”
哭喊、怒骂、绝望的咆哮在空旷的数据空间回荡。
无法退出，意味着他们失去了最后一道保命符，只能在这个绝地挣扎到死。
就在这片混乱和彻底的绝望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咔哒声：“啧，百分之百死亡率？吓唬谁呢？”
许诺巨大的骷髅头歪了歪，燃烧着紫混沌魂火的眼眶扫过全场那些惊慌失措、因为无法退出而面如死灰的“肥羊”们。
目光尤其在那些人身上闪闪发光的装备和鼓囊囊的储物道具上停留了片刻。
他巨大的下颌骨咔哒咔哒地开合，发出一种让附近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而且暂时也走不了……”
许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令人无语的跃跃欲试，“我看这里场地挺大，人也挺齐，不如……咱们先办点正事？比如，把之前的‘传统项目’继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