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寝殿的案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思绪翻涌。
白素那女人，果然不肯善罢甘休。
她已经输了几回，却依旧不肯认命。
这一次，她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周嬷嬷前日悄悄递来消息，说是白素与崔嬷嬷在密室中闭门不出，连宫中例行巡查的太监都被拦下，可见她们是在策划什么不得了的事。
更令人不安的是，近几日后宫里多了不少陌生面孔，皆是些新调来的宫女和嬷嬷，据说都是贵妃亲自点名要的。
表面上看只是寻常换人，可若细想，这些新人毫无背景可查，行事又格外谨慎，甚至刻意避开与其他宫人的往来……
这哪里是什么宫人，分明是眼线！
“娘娘。”云裳轻声唤我，将一杯热茶放在我手边，“这几日咱们的人也发现了不少异样，不止是贵妃宫中，就连其他几位嫔妃身边都出现了可疑之人。”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
云裳皱眉：“可是娘娘，这次她若真是孤注一掷，恐怕不会只是制造几个谣言那么简单。”
“自然不是。”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外暮色渐沉的天光，“她之前失败过太多次，越是失败，越容易铤而走险。如今她手中掌握的资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背后还有镇北将军府的支持……这一局，她必然是冲着我的性命来的。”
云裳听得心惊：“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我转过身，目光坚定：“既然她要布一场大局，那我们就先拆她的棋子。”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叩响。
“进来。”
沈枧推门而入，一身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
他微微拱手：“娘娘。”
我示意他上前：“你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沈枧点头：“属下已让人盯紧贵妃宫中的一举一动，目前尚未发现确切目标。不过……”他顿了顿，“今日早些时候，有两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混进了东宫侧门，被暗卫拦下。经审讯，他们供出是受贵妃指使，欲图潜入御书房。”
我心头一震，随即冷笑：“好一个白素，居然打起了御书房的主意。”
云裳不解：“她去御书房做什么？那里除了皇上的奏折和批红，还有什么值得她冒这么大风险？”
“自然是证据。”我淡淡开口，“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想要找到对我不利的东西，或者是——”
“遗诏。”沈枧接上我的话，语气凝重。
我点了点头。
先帝临终前曾留有一道遗诏，内容至今未公开，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其存在。
而我之所以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正是因为这道遗诏的存在。
只要它一日不现世，我就一日不会彻底失去保护伞。
白素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这点，她这是要在正式动手之前，先把我最重要的底牌夺走。
“看来她是真急了。”我轻笑一声，“也好，越急躁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绽。”
沈枧沉声道：“属下已派人加强御书房周围的巡逻，若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娘娘。”
“辛苦你了。”我朝他点头，随后看向云裳，“你也去传个话，让周嬷嬷继续盯着那些新人的动向，务必查明她们的真实身份。另外，让所有我们安插在外的眼线都提高警惕，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回报。”
“是。”
安排完一切，我重新坐回案前，望着烛火摇曳的光影，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
白素已经开始了她的终极布局，而我也必须做好准备。
这场仗，不能再输了。
若是输了，就真的万劫不复。
夜深时，我独自站在院中，抬头望月。
今夜无风，月色清冷如霜。
“你以为我看不见你的心思吗？”我低声自语，掌心微握，仿佛下一刻就能洞察人心。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使用金手指的时候。
我要等。
等她出手的那一刻，等她最得意、最放松的一瞬，才是我反击的最佳时机。
“白素……”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你能困住我？”
“殊不知，你早已落入我的局中。”
风，悄然吹过。
帷幕后，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而这，正是我等待已久的时刻。第194章 终极阴谋逼近（续）
我回到案前，心中思绪却愈发清明。
既然白素想要夺走遗诏，那她就一定不会只派两个小角色去御书房试探。
这种手段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罢了。
真正的杀招，必定藏在更隐蔽的地方。
“沈枧。”我抬眸看向他，“你可还记得，当初先帝临终前召见的人中，除了几位重臣之外，还有一位身份特殊的宫人？”
沈枧眼神一震，低声道：“娘娘是说……紫檀。”
“不错。”我缓缓点头，“先帝生前最信任的内侍总管，也是唯一知晓遗诏内容的宫人。他死后，遗诏便被封入御书房密阁，由皇上亲自看管。但白素若真想动它，就必须绕开这层保护——她要的不是打开御书房的钥匙，而是能让皇上下令开启密阁的人。”
沈枧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微沉：“她想操控圣旨？”
“正是。”我冷笑道，“她背后有镇北将军府支持，若能在朝堂上掀起风浪，再让某些大臣上奏折施压，甚至假借天象异变之名逼迫皇上‘顺应天意’，那她便可借机调取遗诏原本。届时，只要她在其中做些手脚，我便再无翻身之地。”
沈枧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会加强皇上身边的暗卫部署，以防有人靠近圣驾。”
“不，”我打断他，“你不能动得太明显。白素如今步步紧逼，正是因为察觉到了我们已经开始防备她。此时若贸然加强防守，反倒会让她警觉，提前改变计划。”
沈枧眉头紧锁：“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
我站起身，缓步走到殿门口，夜风拂过衣袂，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我要反客为主。”
我转身对云裳道：“你立刻去联系周嬷嬷，让她设法将那些新人的名单交到兵部尚书手中，并在朝中放出风声，就说这些新人中有不少都是出自镇北将军府的旧部。”
“娘娘是要让兵部和镇北将军府起冲突？”云裳瞬间明白过来。
“不止是冲突。”我冷笑，“一旦兵部怀疑镇北将军府意图干预后宫，便会向皇上施压。而皇上为了稳住局势，势必会下令彻查此事。”
沈枧”
“不仅如此。”我轻笑，“她越是急着行动，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我们只需静待时机，等她自己跳出来。”
云裳点头应命，匆匆离去。
沈枧则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看着我：“娘娘……你似乎还有别的打算。”
我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因为我心里清楚，这场棋局里，真正的关键并不在白素，也不在皇上，而在那份尚未现世的遗诏。
而我，已经快要接近它的真相了。
深夜，我在寝殿中翻阅一本旧书，那是先帝亲笔所写的一卷诗集，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片，字迹苍劲有力：
＞ “孤心所寄，非血亲所能承。”
短短八个字，却让我心跳骤然加快。
这是什么意思？
我正欲细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叩响。
“娘娘。”是沈枧的声音，“南宫寒求见。”
我合上书册，神色微凝。
“让他进来。”
风从窗外吹进，烛火一晃，影子在墙上摇曳如鬼魅。
而我，也终于站在揭开一切真相的边缘。
只是，我未曾料到，那个答案，竟会以那样一种方式浮现——
先帝残魂，悄然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