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终挤到乞丐身旁，用雨伞遮住对方的视线。
宋终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按我说的做，这两个馒头就归你。”
看见有吃的，乞丐激动不已，不假思索道：“大爷，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事情很简单，你马上去城门口大喊一句，事成后过来拿馒头。”
乞丐觉得很简单，边同意边问道：“没问题，大爷，你让我喊啥？”
宋终交代完毕，乞丐却犹豫了。眼看送葬队伍就要出城，宋终假装不悦，指着更远处的一名乞丐，道：“你不做，我就去找那边的乞丐。”
说完宋终就要离开。
欲擒故纵！
最终，饥饿打败了乞丐所有的顾虑。他语气坚决：“大爷，我做！我做！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送葬的队伍已至城门下，光线略暗的城门通道内，李铁妻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笑容中有兴奋、有嘲讽！
“凶手和药材都在棺材里面！”
这道喊声，宛若惊雷，在李铁老婆的耳中炸响。
她惊惶失色、手足无措！
她回过头看向城内，仿佛看到李铁站在城中，在向她招手。又好像在对她说：“你走不掉的，你们都走不掉的。”
陈大年想找喊话的乞丐问个明白，可对方喊完话，一溜烟跑了。
再说，眼下最重要的事已经不是乞丐，而是那两具棺材。
万一，被乞丐说中了呢！
他暂时扣下了两支送葬队伍。
瞬间，城门口的人群七嘴八舌，有人指责乞丐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有人则支持这种言论。
开棺验尸，向来需要莫大的勇气，也会迎来天大的阻力。
两名死者的大部分家属，不少看客都反对开棺，他们觉得这样做对死者非常不尊重，也不吉利。
陈大年知道麻烦了。他马上派人去通知张林，这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正当李铁妻子声嘶力竭地嚷嚷着，指责陈大年耽误她男人下葬时辰的时候。
王夫人站了出来，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男人的棺材，低声述说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站在城门下，不卑不亢道：“为证明我男人之清白，也为早日破案，给我男人一个交代。我，代我丈夫同意开棺。”
语气坚定、泪如雨下！
有了家属的支持，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很快，衙役们找来工具，准备拔出棺材钉，一看究竟。
“不用开棺验尸，也能确定哪具棺材里面有问题。”
之前喊话的乞丐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只不过这次他的手上多了两个馒头。
一个完整，一个所剩不多，正在送往嘴里的路上。也不管众人注视的目光，乞丐自顾自地啃起了馒头，他实在太饿了。
陈大年疑惑地问乞丐：“你说，有什么办法能在不打开棺材的情况下检验尸体有没有问题？”
乞丐嘴里塞着馒头，含糊不清道：“简单，在棺材不起眼的角落打个洞呗？”
众人不解，打个洞能有啥用？
乞丐复述着宋终的话语：“打洞闻气味。现在的天气，死亡三天，尸体早已开始腐烂，很臭的。而藏着凶手和药材的那具棺材里面则不会臭，并且会有一股药材独有的味道。”
众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好办法！
有人提出疑问：“如果凶手胆大包天，和尸体一起待在棺材中，而且身上也没携带药材，那气味分辨之法不就没用了？”
乞丐惊讶不已，给他馒头的那人果真料事如神，这都被他猜到了。
乞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提问之人。“你蠢不蠢？一副棺材里放两个人，抬棺材的人难道会察觉不到异常？”
呃…那人哑口无言。
还有人虚心求教，“如果是冬季呢，尸体不易腐烂，也没有药材的情况下，如何分辨？”
“简单，还是通过洞口，往里塞一把点着的狼烟就行了。最好在狼烟里再加点辣椒粉啥的。只要棺材里藏活人，谁都扛不住。”
众人惊叹，长见识了，学到了。
事实上，两具棺材上开完洞，通过气味分辨之法，这个案子就破了。
王水生的棺材里散发的恶臭，扑面而来，而李铁的棺材里则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药材味。
陈大年冷哼一声：“李夫人，你可有话要说？”
李铁妻子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来人，撬开李铁的棺材。”
开棺时，衙役们发现李铁棺材上的钉子都很短，稍微一用力就能拔出。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方便后续开棺，让里面的人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汉被衙役们从棺材里拖出来。
有人认出了大汉，“这不是城南的刘三？”
“对，就是他！”
“……”
衙役们毫不客气地扒掉刘三的上衣，后背的刀伤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另一名衙役从棺材里取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全是药材。
确定了，凶手就是此人。
陈大年命人扣押李铁妻子，显而易见，这破鞋也有大问题。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
宋终悄然离去。
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县衙。
与此同时，张林正与他的心腹正在商议寻找替罪羊之事，他们已经对正常破案不抱希望。
“大人，我已经物色好对象。”
“没有强迫？”
“绝对没有，那人欠下一屁股赌债，快要被赌坊的人逼死，她的妻子早跟人跑了，父母因为经常有人上门催债，搞得身体很不好。”
张林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开口询问：“对方开的条件呢？”
“赌债还清，再给他父母300两白银养老。”
张林冷漠地回应道：“还好，没有狮子大开口。”
心腹立马明白，张林同意了对方的条件。
“你马上跑一趟，顺便将案件细节告诉他，有些东西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吧？”
“不需要，我保证一定不会留下明显破绽。”
心腹正要离开，外面有人上报：“张捕头，东城门衙役急报，他们得到消息说凶手和药材可能藏在棺材中，现在需要开棺验尸，陈大年做不了主，请你过去一趟。”
张林噌得一下站起身，一把拉住心腹。“走，先随我去东城门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