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片灰雾区域的瞬间，王清平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这……这就是上古战场？”站在王清平身边的崩雷声音有些发颤，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嗜血者，此刻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与边界之地很像，不过……”王清平眯起眼睛，眼前的景象确实震撼，无边无际的荒原上，散落着数不清的尸骨。
有些已经化作森森白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青色……有些却保存得异常完好，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连衣袍都完好无损。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保存完好的尸体周围，都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仅仅是靠近就让人胸口发闷。
“都小心点。”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寒烟樰轻声说道，声音依旧温柔似水，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却闪烁着异常冰冷的光芒：“这些尸体生前至少都是化仙期以上的强者，死后残留的威压也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王清平下意识摸了摸天道镯……
“呸……这鬼地方真他娘的邪门。”
无极真人突然啐了一口，抬脚踢开挡在面前的一截断骨。
那骨头在被触碰的瞬间竟化作粉末，飘散在空气中，形成一张模糊的人脸形状后才慢慢消散。
“别乱碰东西！”
铁索李阴沉着脸警告，腰间缠绕的铁链无风自动，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在这里，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王清平没有理会他们的争执，而是悄悄观察着寒烟樰的一举一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行走在尸骨之间的姿态太过从容，目光一直在搜寻着什么，时不时会停下来检查一些保存较好的尸体。
“你看那边。”崩雷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王清平，指向远处。
顺着崩雷指的方向，王清平看到一座半埋在土里的宫殿残骸，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那些断裂的廊柱和残存的白玉浮雕仍能看出当年的辉煌气派。
更引人注目的是，宫殿门口站着两具身披铠甲的石像，即使明珠蒙尘不知多少年，却依然保持着挺拔的站姿，手中的长枪直指天空，仿佛仍在守卫着这座宫殿。
“那地方……”王清平心头突然一跳，莫名觉得那宫殿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们过去看看。”寒烟樰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无极真人皱眉道：“寒烟道友，那地方看起来可不安全，光是站在这里，老子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怕死你可以留在这里。”寒烟樰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依旧温柔似水，却让无极真人脸色一僵。
铁索李阴笑两声：“走吧，无极，咱们收了人家的好处，总得办事不是？”
苏婉儿始终没说话，只是默默跟在后面，手中的玉笛握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
王清平和崩雷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那座宫殿，空气中的威压也越来越强，王清平感觉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威压……至少是化仙大乘强者留下的。”崩雷传音道，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他们距离宫殿还有百丈远时，异变突生。
地面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细碎的砂石在地面上跳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不好，逃……”王清平本能地对着崩雷大吼一声，自身向后跃去。
下一秒，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裂开一道足有三尺宽的缝隙，一只干枯如树皮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指甲足有半尺长，泛着幽绿的光泽。
紧接着，一具穿着古老服饰的尸体缓缓爬了出来。那尸体双眼紧闭，脸上皮肤紧贴着骨骼，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像是在微笑一般。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是化仙期才有的威压，身后两具石像也似受到了召唤，身体咔嚓咔嚓扭曲转动，双眼冒光，活了过来……
“对，当初我以阴阳入道之时，天道用过这招……”
王清平脑子嗡的一下，看着残败不堪的宫殿，更加确信天道是人，也更加确信它，亦或是她或他，绝非不可撼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