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鹤鸣抱着她不撒手，“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我不会去。”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不让我去灭掉南诏？”
沈棠梨把他按在椅子上坐着，他太高了，站在一起她仰得脖子疼。
顺势在他怀里坐好，仿佛爱不释手般摸着他的下巴，有一点扎手。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哼，你就是舍不得乌日图那个奸诈小人。”
“你都知道了？”
翟鹤鸣眼底染上痛色：“我知道你不会只爱我一个，但是你不能回回放弃我，因为谢将时，因为君长钰，因为乌日图，每次你都选他们，将背影留给我……”
他越说声音越哽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呜咽出声。
沈棠梨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将军，永远胸有成竹，意气风发的翟鹤鸣，此刻双眼湿漉漉的，整个人都被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笼罩。
沈棠梨抱着他的脖子亲了又亲，真心悔过：“我错了。”
“那你爱不爱我？”他执拗。
沈棠梨忍不住轻轻笑了：“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他向来聪慧，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看出她的真实想法了。
“我要你说。”
“我爱你。”
就算万劫不复，也在所不辞。
心口突然刺痛，她咬了一下唇，继续说：“我爱你，翟鹤鸣。”
剧痛流向全身，她的脸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翟鹤鸣沉浸在幸福里，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他把头埋在她颈间：“我也爱你，阿梨，我好开心……”
沈棠梨轻轻吐了口气，怕惊扰了他一般：“鹤鸣，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只要不是和亲的事。”
他真的耿耿于怀，生怕她嫁给别人。
“帮我找到乌日图。”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缓缓抬起头，沈棠梨心下不忍，在他还没看见她脸色的时候，先侧着头吻住他。
翟鹤鸣愣了许久，直到她快要没有力气放弃的时候，他的手才从她裙底伸了进去。
“阿梨，你真残忍。”
他报复一般，椅子哪里经得住这种折腾，很快就吱呀散架了。
废弃的宫殿帷幔不稳，轻轻一扯就落了满地，她被放在上面，翟鹤鸣欺身而上，到了后面她双眼无神，看着散架的椅子，觉得那可能就是自己的下场。
小腹一阵痉挛，和心口的啃食之痛互相中和，变得麻木，她感觉不到疼了。
她翻身背对着翟鹤鸣，把脸埋在层层帷幔中，直到他穿好了衣服也没回头。
“天色不早了，你先出宫吧。”
她浑身都是汗，手不自然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翟鹤鸣满心怨愤，也没多想转身就出门了。
沈棠梨苦笑一声。
情蛊，真是让她吃尽了苦头。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她转了转眼珠：“……暗大？”
暗卫没有召唤是不会突然出现的，除非有什么要紧事。
“陛下在找你。”
沈棠梨太累了，没有发现暗大的语气和以往不同，她慢吞吞坐起来。
翟鹤鸣没有脱她的衣服，倒是省事了不少。
“早上怎么踹门你都不开，现在想起来见我了？”
沈临川还是那副颓废的样子，生无可恋地窝在躺椅上，沈棠梨坐在他旁边，等他说话。
“皇姐，你去和亲吧。”
沈棠梨手脚僵硬，她觉得应该是抽筋了，导致她的听力也受损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和亲。”
沈临川把脸埋进手心里，语气却冷冰冰的：“跟南诏的平措王子，和亲。”
啪！
茶杯摔碎，溅了一地。
“你认真的？”
她还是不信。
沈临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把手拿开，恨恨地看着她：“你不是很爱他吗，朕让你和他成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临川，你发什么疯？”
他状若癫狂，着实吓了沈棠梨一跳。
“哼，你以为朕不知道，朕全都知道，朕清醒着呢！”
沈棠梨张了张嘴，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你……你的意思是说……你昏迷的时候，是有意识的？”
她越说声音越抖，底气也没了，铺天盖地的羞耻几乎要把她淹没。
“没错，你和他在朕的床上，在朕的身边，朕全都知道。”
沈棠梨嘴唇颤抖，半天抖不出一句话，她恨不得当场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见人了。
“朕这么做，还不如皇姐的心意吗？”
啪！
沈临川歪头捂着自己的脸，眼神凶狠地看着沈棠梨，咬牙切齿：“皇姐又打朕做什么？”
他气得眼睛通红。
沈棠梨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再把目光移到他脸上：“不好意思，从小打你打习惯了，你不听话我就手痒痒。”
沈临川：“……”
岂有此理！
“再瞪我还打你。”
沈临川捂住另一边脸，太用力嘴巴都嘟了起来。
“听我说，那日……呃，那个人，不是平措，和亲之事万不可能。”
“哼，因为不是你的意中人，所以你不想嫁。”
沈棠梨捏了捏拳头，沈临川默默挪远了一点。
“别跟我装傻，既然你昏迷的时候可以感知外界，那太后和齐王的阴谋我不信你一无所知。和亲之事，肯定也是他们的谋划，只是我想不通，既然平措一开始站在太后这边，为什么朝堂上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会是齐王的人，难道他们联手了吗？”
“他们本来就是盟友，何谈联手。”
沈临川垂下眼，几次想说，又难以启齿，被沈棠梨瞪了一眼：“你再扭扭捏捏，信不信我抽你？”
这种事情，她和沈临川经历不少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怕过，这么久没动手，只是想揪出齐王隐藏的势力，一网打尽而已。
留着他们，迟早养虎为患，也正好让沈临川练练手。
“太后说，我是她的儿子。”
沈棠梨抿嘴，半晌笑了：“我早就猜到了，是她的儿子又如何，你还是我弟弟，等一切事了，咱们不杀她就是。”
“但是你不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