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就见戮从拐角处一边擦着手，一边悠闲地走了过来，她顺手将戮仙剑丢给苏灵，然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取消显化变回了灵体状态。
苏灵见此没多说什么，只问她目前最关心的事情：“死了？”
“都切成臊子了还能活的话，那我也确实没什么办法。”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萧亓要是还能活，那她是真没办法了。
这个回答让苏灵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带头朝着传送阵所在的方向走去，顺便在心里朝戮问道：“青鸢说魔剑之灵往往都是混乱无序、没有思考能力也没有逻辑的，你是怎么回事？”
戮瞥了她一眼，眼里带上了一点意外，似乎是没想过苏灵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作为苏灵最贴心的小棉袄，只要是能回答的问题，她都不会当谜语人。
“那是因为我能压住那些混乱的思绪，不过我的诞生确实算是诸多巧合碰撞之后的奇迹，而这个奇迹诞生的最大因素有两个，一个是银龙，另一个是……”
戮故意拉长了声音，摆明了就是要卖这个关子，苏灵急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肝，她最恨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了，身上简直是有蚂蚁在爬！
她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另一个是什么？”
“是你妈。”
“？”
苏灵逐渐瞪大了眼睛，那碧绿的瞳孔几乎被不敢置信这四个字塞满：“我在认真问你，你在借问题来骂我？”
戮眨了眨眼，表情显得相当无辜，“没有啊，我说的就是事实啊。”
“事实？我妈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跟你的诞生……”苏灵咬牙切齿，但话说一半就突然顿住，因为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自己确实有两个‘妈妈’，一个是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妈妈，属于‘苏灵’的妈妈，而另一个，则是‘银龙’的妈妈。
如果戮真不是在拿自己寻乐子的话，那她口中的‘你妈’，应该指的就是‘银龙’的妈妈，但‘银龙’不是人造龙吗？这‘妈’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提供基因的那两个存在？
苏灵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妈强吗？”
谈及这个话题，戮就有些感慨了，因为当初她会成为‘银龙’的佩剑，就与这个‘妈’脱不开关系。
这么虽然有点伤自尊，但当初的事实确实就是，以戮当时的能力，要不是有那个‘妈’在，她看都不可能看‘银龙’一眼，而对方哪怕是想用正规手段让她认主，其结局也不过是血界里多跪一个而已。
戮并不否认自己的黑历史，她当初确实是被打服的，不过对方并不是为了银龙专门来找的她，而是她先被打服，然后对方看自家崽子没把趁手的武器，就将她丢给了银龙。
说起来，银龙当初的剑术还是她教的，不过那是她诞生意识之后的事情了，具体的时间线是——戮被打服——在‘妈’手里吃灰——妈有了小银龙——她被丢给了小银龙——戮的意识诞生。
至于说戮被银龙的妈妈打服丢人吗……这个还真不丢人，因为在戮的印象里，如今还能打过那一位的，估计连三个都没有，其中一个多少还沾点血脉压制的原因在里面。
飘散的思绪逐渐收回，戮此时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苏灵的问题，于是她感慨着说道：“很强。”
苏灵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那岂不是说明我的背景很强大？”
苏灵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个确定或否定的答案，但戮却罕见地认真思索了片刻，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戮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绝对。
她开口解释道：“祂宠爱你，但也不在乎你的死活，祂不会在你快死的时候来拯救你，只会在你死亡之后为你报仇。
“你要说背景强大也确实强大，因为无论是谁杀的你，即便是神明，祂也一定会让对方给你陪葬，但那已经是你死之后的事情了，就算有人为你报仇，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苏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因为这个背景强大归强大，但没用也是真的没用。
真想杀她的人，不会因为她死后的威胁就对她留手，而不想杀她的人，哪怕没有这个背景，也不会对她真的下死手。
苏灵思来想去，这个能力最大的用途，怕不是用来恐吓神明了，因为这玩意儿明显只针对那种知道很多事的存在生效，而神明之下，恐怕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好吧，无用的筹码增多了一个，苏灵在内心叹了口气，但也没表现得太过失望，毕竟这玩意儿本就属于意外之喜，有用自然更好，没用也不影响什么。
“所以我妈是谁？”苏灵问出了她想知道的最后一个问题。
“%￥#▆@▆*”
很好，很强大，这一堆乱码已经足以说明其身份的尊贵了，而即便说出的、听到的只是一堆乱码，在戮开口的瞬间，苏灵也仍旧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窥视感。
在刚刚那个瞬间，似乎有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向她投来了目光，只不过那目光之中并无善意与恶意，有的，只是堪称冷漠的平静。
窥视感一闪而逝，若不是皮肤上的鸡皮疙瘩还未消散，刚刚发生的一切恐怕都会被当成是错觉。
苏灵用力搓了搓，强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也就是她的心脏现在在露莉娅那里，不然现在怕是就要帝王引擎了。
深呼吸，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苏灵一行人也差不多来到了传送阵所在，她轻车熟路站上魔法阵，然后在传送完成之后，又马不停蹄来到赌场里。
也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对赌场又增添了什么设置，总之苏灵再临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赶到门口亲自迎接，然后将对方带到了二楼的贵宾室。
半个多小时前的一幕再次重演，这过于迅速的一幕让老板娘都有些恍惚，莫名有种陷入了时间循环的错觉。
好在是墙上挂着的时钟帮她击碎了这种错觉，她收回看向时钟的目光，安静地喝着茶，等待着苏灵率先开口。
“邪剑·狂澜有多久没有在废墟之都现身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