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那一天，温慕言也确实有任务，不过很简单。
原着里是拿了兰漾的衣服之后，原主因为某些原因心情很好，所以在这个地点刷新的任务只有拍照。
不过现在，温慕言多了些事情。
他刚来到礼堂，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周围的人很安静，偶尔会有拍照的声音。
是兰漾。
他刚想低声询问别人有没有空位，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温慕言这次戴上了耳机，耳朵里响起人工智能的声音。
拎鱼:十一我看到你了，等一下，我身边留了一个空位，我来接你。
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伸手似乎想要抓住自己的手腕。
温慕言收回手，低声道，“你直接在前面走就行了，不用拉着我，我可以跟上。”
拎鱼刚想说什么，就发现台上的兰漾似乎看了过来。
他也不想引起兰漾的注意，低声回应，“好，你小心点儿，别磕到了。”
万一发出什么声音，又是一个盲人，别把他们暴露了。
温慕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礼堂内很安静，只有讲台上兰漾的声音，要分辨一个人的脚步声，对于他来说，倒也不算难。
他跟着走了两步，偏头往讲台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瞬间收回视线，跟着走到了座位边上。
坐下之后，温慕言能感受到来自于不同方向的视线，有善意，有好奇，还有跟身旁的拎鱼差不多的。
有些人，应该是拎鱼的同伴。
拎鱼的目光在温慕言身上打量一番，才笑着开口，“十一，我还以为你出门会不方便，打算给你发消息，在门口接你的。”
温慕言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对于这些人来说，所谓的同伴情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某些淫\/秽的私欲。
相比于出来接自己，他们恐怕会更愿意看到自己出丑丢脸的模样。
他把目光落在讲台上，觉得上面的那视线似乎多了点冰冷。
温慕言没有在意，他只是缓缓回应，“习惯了就好，我要是真的不方便，也不会跟你们一样，那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拎鱼轻笑，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讲台上，也不生气，跟着一起看过去，看着前方那耀眼的男人。
“你看不见，就不知道兰漾有多漂亮，他今天穿的是白色西装，像是漂亮的珠宝，等着人捧在手里，观赏他的美貌。”
“还有那双眼睛，我看到过，喝了酒之后是红的，像彼岸花一样，糜烂又艳丽。这身衣服，亲手脱下来的时候，肯定也很漂亮。”
后面一句话他说得小声，加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兰漾身上，并没有人听到。
但温慕言的听觉比普通人更好一些，自然是听得清楚。
他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指尖在上面缓缓抬起又落下，修长的双手像是放在钢琴键上，慵懒矜贵。
没有得到回应，拎鱼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拿着手机拍照，好笑地开口，“十一，你既然看不到，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为什么会拍照？”
他的语气很轻松，眼底却带着几分审视。
拎鱼虽然不至于怀疑，但还是觉得他盲人的身份还是有点奇怪。
温慕言放好手机，却没有锁屏，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照片，带着几分眷恋缠绵，像是在抚摸着爱人的照片，温柔缱绻。
“他跟我说过话，不过也只有一次，他应该不记得我了。我当时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很漂亮。”
他的眼眸无神，嘴角却缓缓上扬，脸上漫开肆意的兴味，“没有见过就不能喜欢吗？兰漾有那个能力。”
“我的眼睛看不见，那就用手机代替，他的照片出现在我手机里，不能看到，总能做些其他的事情。”
深情，偏执，却随意。
好像真的只是对待一个想要的物品而已。
拎鱼看着他的神色，呼吸突然粗重了几分，咽了咽口水，那是突然兴奋的表现。
他本来以为十一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除了都是跟在兰漾身边的变态，跟他们格格不入。
但十一刚才的话，成功让他兴奋了起来，也是这时候才有了一点，十一跟他们没有区别的感觉。
他压低了嗓音，话语里却带着止不住的兴奋，“对，你说得对，兰漾确实有这个能力，能让所有遇到他的人，疯狂迷恋他。”
说实话，十一跟兰漾的外形都很优越，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兰漾是他们的执念。
而且，温慕言说得没错，他的出现更验证了兰漾的魅力有多大。
对猎物的夸赞，也是对他们眼光的夸赞，另一种程度上满足了他们的欲望。
这样想着，拎鱼愉悦地看向讲台，却恰好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眸，差点儿让他心生逃跑的意念。
却在发现那是兰漾之后，那感觉被削弱了几分。
拎鱼捏紧了手下的扶手，眼底垂涎更甚，想起自己今天不能太过放肆，低下头拉了拉自己的帽子，遮挡住眉眼。
也就没发现，兰漾的目光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十一的身上。
温慕言进礼堂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演讲虽然没出什么问题，视线却一直放在那人身上。
他注意到拎鱼伸手想要握温慕言手腕的举动，放在桌子边上的手微微收紧。
而且，他知道那个人，是跟着自己的变态之一。
不止那个人。
兰漾脸上依旧清冷淡漠，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半点出错，目光落在礼堂内的几个地方，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温慕言为什么会跟这群杂鱼在一起？
这些人的眼神太明显了，就算只是陌生人，他也不会忽略。
突然聚在一起，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啊。
兰漾不在意这些人是不是要动手，但他知道，自己在意温慕言。
演讲结束之后，他拿着演讲稿走到后台，定定地看向温慕言的方向。
顾司裴过来找他，发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跟着看了过去。
看见那张见过的脸之后，微微眯眼，开口打断兰漾的思绪，“阿漾，在看什么？那人是你的朋友？”
兰漾回神，把目光收了回来，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好像刚才的注视只是错觉。
“嗯，算是。”
顾司裴也跟着转身，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口，蓝色的精致袖口被灯光一闪，眼底似乎也闪过一抹寒光。
算是？
兰漾什么时候对一个人的关系这样含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