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看着还待在自己手里的照片，幽幽道，“那是黎漾的照片。”
温慕言敷衍地嗯了一声，对照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看了几秒，他似乎是认了出来，起身就要往那边走。
池砚舟叫住他，“你不是找池砚舟吗？我看到他了。”
温慕言脚步一顿，很给面子地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刚才还说没有。”
池砚舟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那你刚才怎么不拿着照片找人，你现在认出黎漾了？”
温慕言微微颔首，嗯了一声，“拿着照片我都还认不出来，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太过了，容易被发现啊。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池砚舟有些差的脸色，解释道，“他们是一个剧组的，说不定能从黎漾嘴里问出什么。”
温慕言上前一步，靠池砚舟近了一些，“我很喜欢哥哥的，当然是为了找我家哥哥了。”
几句哥哥下来，池砚舟的眸色微动，指尖掐了掐食指，脸色跟着好了一些，“这里确实没有池砚舟，你喝醉了，可以回去了。”
温慕言眨了眨眼睛，微微歪头，“是吗？”
他看着池砚舟不说话。
池砚舟等了两秒，才开口道，“看什么？”
温慕言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点点狐疑，“我突然觉得你好像有点眼熟。”
池砚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已经演到这里了，若是现在被莫名其妙认出来，尴尬的就不只是温慕言一个人了。
陪着说那些话的自己也是难以逃脱的。
他嗓音压低了些，找了舞台白光找不到的地方，“你现在是不是看谁都觉得眼熟？”
温慕言眼眸微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看了看别的地方，懒洋洋道，“好像是诶。”
他一只手趴在吧台上，似乎有些累了，下巴也跟着趴上去，嘀咕道，“今天没有收获啊，真可惜，明明是跟着哥哥进来的。”
那声嘀咕并不小声，但喝醉了的人很多说话都会刻意放大音量，所以并不觉得突兀。
池砚舟试探性地伸手，把他的帽子摘下来，头发有些凌乱地耷拉在脑袋上，看着随性又乖巧。
他凑过去，缓缓开口，“你嘴里的哥哥，到底是谁？”
温慕言转头，脑袋依旧靠在手臂上，“哥哥就是哥哥啊，我最爱的哥哥。”
最后两个字像是情人间的喃语，把哥哥两个字带着黏稠的意味，缓缓吐了出来。
池砚舟知道他说的哥哥是谁，但那是之前，现在这人不是叫着自己的名字吗？
他不像之前那样生气，“你连人都不认识，你还说喜欢他？”
“我认识哦。”温慕言眼眸微弯，“哥哥也知道我呢，我很喜欢很喜欢我家哥哥的。”
不知道是酒吧的酒香，还是温慕言身上传来的酒香，池砚舟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有些微醺的醉意。
他看着此刻极其乖巧的温慕言，把他手里的照片拿了出来，顺手捏成一团，打算等会扔进垃圾桶。
接着，他把手里自己的照片递了过去，“既然那么喜欢，就拿好照片，不要把别人的照片放在身上。”
分不清人啊，照这个人的判断方法，很容易被误导呢。
温慕言的眸色带着些溃散和困倦，似乎开始感觉到了困意。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池砚舟脸上，却能察觉到这人暗地里的一些举动。
上次也是这样处理照片的吗？
他打了个哈欠，觉得今晚差不多了，起身下意识看了一眼黎漾的方向。
只来得及看两秒，温慕言就被转了回去，视线里只剩下池砚舟。
“哥哥？”他像是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有些困倦地靠在了池砚舟的肩膀上。
池砚舟身体微僵，却动作自然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无意抬眸，正好对上不远处黎漾看过来的视线。
池砚舟知道他看见了，嘴角缓缓上扬，食指竖在嘴边，比了一个保密的手势。
黎漾有些呆愣地点了点头，半天回不过神来，却还是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让自己不要太冒昧。
其实他今天出来喝酒的想法并不浓烈，只是某一刻觉得，自己应该出来喝一杯。
索性睡不着，戴好口罩就行了。
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那是池砚舟的爱人？
背影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而且池砚舟才是明星吧，为什么池砚舟什么都没遮，反倒是他抱着的那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黎漾觉得，自己好像化身为了十万个为什么。
另外一边的两个人完全不在乎他在想些什么。
温慕言靠在池砚舟身上，一是为了任务，二是因为这是老熟人了，靠一靠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他很快就起身，想要拿过帽子离开。
池砚舟躲开他的手，亲自把帽子给他戴上，眼里带着几分审视。
聪明如他，终究还是发现了点儿什么。
但温慕言那醉酒的模样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也就不再去纠结。
温慕言乖乖地等着他把自己的帽子戴好，“再见。”
哥哥。
他走出酒吧，却听见不远处的角落传来声音。
“池砚舟刚才是进去这里面了吧？”
“我不可能认错，绝对是他，但池老师一直都是洁身自好人设，他来酒吧干什么？”
“酒吧里那么乱，他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太让人失望了。”
“必须要让他付出点儿代价，他以后才不敢随便来这些地方。”
声音有男有女，每个人嘴里都吐出莫名其妙的话语。
温慕言站在拐角处，把他们的话全部听了进去，明白了这群人到底是谁。
跟自己一样的私生啊。
至少有三个人。
现在私生也带组队的？
正想着，他又看见不远处有人鬼鬼祟祟的看着酒吧门口。
温慕言打算回去的脚步被绊住了，这两边的人，似乎不是同一批。
难道都是池砚舟的私生？
这人这么招私生喜欢啊，那确实有点儿男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