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所迷惑，【你就是舍不得积分，抠死你得了。】
还反过来坑掉了它的。
耳机里播报的距离越来越小，他凭着感觉来到兰漾的身后，安静等待时机。
“彼此彼此，你少买点儿奇奇怪怪的皮肤，都能自己更新了。”
小肥还算有些分寸，听到定位器的播报之后，知道他离得近了，跟着安静了下来。
在安静的情况下，温慕言对声音的感知更加敏锐，酒杯轻碰，轻声说话，放东西时与桌面的轻触，都清晰地钻进自己的耳朵。
“阿漾，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当剧情里的跳舞环节出现后，温慕言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听见兰漾身后的桌子上传来轻微的磕碰声，伸手摸到被放下的酒杯，悄无声息地换掉了那杯酒。
他的动作很快，没有被发现。
按理说最好的时机应该是等兰漾答应了顾司裴的跳舞邀请，离开之后才不容易被发现。
可温慕言还是选择了这个时间换掉。
随后，他就听见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兰漾虽然把手虚放到了顾司裴的手上，却在对方的手要握住的时候快速拿了回来。
顾司裴只来得及触碰到一点指尖，就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兰漾，“阿漾？”
他盯着兰漾的眼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这么久了，兰漾依旧是这副模样，没有半点改变。
如果不是因为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一定会疯的。
兰漾在意识到周围人的视线都收回去之后，对着他微微勾起嘴角，带着点点无情的冰冷，却又像是虚假的温和，
“司裴，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别人贴着我，就算是跳舞也不行。”
顾司裴抿了抿唇，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眼底眸色变得有些暗沉。
但很快，他又调整好了情绪，脸上带着点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也是别人吗？我还以为，我跟阿漾是朋友。”
作为主角的伴侣，顾司裴的容貌自然也不会差，他是属于高冷矜贵的类型，所有的特殊都只会留给兰漾一个人。
是一个跟主角很般配的人设。
那副露出失落的神色，也很容易让人心软。
可兰漾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伸手把放在身后桌子上的酒杯拿了起来，
“你当然是朋友，可是，朋友也不行，我以为，朋友会知道这一点。”
他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微微偏头，眼眸懒洋洋地看过去，语气中略带着几分深意。
那双本就冷淡的眼眸此刻被昏暗的灯光照下，带上点点阴霾，微扬的嘴角也似是嘲讽，让人感到心惊。
顾司裴心下一沉。
这副模样，跟他第一次见到兰漾时的状态很像，似乎在嘲讽着自己的那些努力即将可能付诸东流。
他放在桌边的手用力捏紧，脸上却不显分毫，“我当然知道，只是阿漾，你也知道，我喜欢你，我希望能站在你的身边。”
顾司裴紧紧地盯着兰漾，见他神色依旧冷冽，却没了刚才的锐利，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兰漾不喜欢自己，但多少还把自己当朋友，坦诚点儿，才有继续留下的机会。
“别做多余的事。”
兰漾举起手里的酒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舌尖触碰到酒液的那一刻突然顿住。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却在意识到这是什么味道之后，转变成了疑惑，还带着点呆愣。
莫名地，有一点乖。
这表情放在别人身上很正常，但若是在兰漾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顾司裴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神色，第一反应不是心动，而是沉下了脸。
自己刚才被冷了脸，这个表情肯定不是对着自己的。
他压下自己心底的妒火，皱眉看向兰漾手里的酒杯，“阿漾，怎么了？是这酒有什么问题吗？”
顾司裴说着，突然想起来兰漾把手搭在自己手上的时候，把杯子放下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伸手想要把杯子拿过来，“阿漾，这杯酒刚才脱手了，重新倒一杯。”
兰漾拿着酒杯的手轻轻一躲，身体也顺势侧了侧，他没有看顾司裴，而是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
正好抓到一个想要藏进角落的尾巴，微微勾唇。
不过也只是一瞬，看向顾司裴的时候，又恢复如常，“没有什么问题，司裴，不要随便抢我的东西，我比你更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顾司裴勉强扬起一个笑容，今天接连被拒绝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抱歉阿漾，我只是有些担心。”
上次他因为担心抢过兰漾手里的东西，对方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这样绝情。
明明已经被慢慢地纵容了，是发生了什么，让事情发生了偏转？
顾司裴见兰漾不再搭理自己，捏紧手里的高脚杯，闷闷地喝了一口。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遇到的那个盲人的脸，还有被兰漾送出去的钢笔。
变数，会是他吗？
兰漾不想知道顾司裴的想法，他清楚顾司裴想做什么，也不觉得自己的态度变化跟某个人有关。
只是，突然就觉得这人有些烦。
他又喝了一口手里的酒，液体触碰到舌尖的那一刻，他轻轻抿了抿，微眯的眼尾带着几分惑人的愉悦。
甜的。
与红酒自带的甘甜不一样，像是被刻意加了白砂糖，甜得有些腻人。
这味道并不好。
但兰漾还是在某人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喝掉了这杯酒，才把空杯子放在了桌上。
他喝酒之后，红晕瞬间染上眼尾，整个人冰冷又艳丽，眼眸有些无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兰漾很确定这是温慕言干的，但为什么会是糖呢？
把那两个变态捆在厕所里，结果自己却顶替了他们的行为，还挺会找时机，自己刚才居然没有发现。
是下错了？
那本来是要给自己下的什么东西呢，好难猜啊。
是谁干的，当然就要由谁来承担了。
当人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即便是那些自己厌恶的事情，也显得没那么恶心了。
当然，前提是那人并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