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鹤归跟谷清音同时出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墨尘没有说话，目光却也放在他身上，同样的不可置信。
温慕言眨眨眼睛，说话的声音莫名小了些，“我说想下山历练……怎么了吗？”
谷清音走到他面前，仔细看他，“小师弟，你怎么就突然想不开要下山了？山上灵气多充沛啊，待着可舒服了。”
林鹤归也跟着开口，“对啊，栖云峰待着不好吗？平时也没人管着你，想去哪儿玩直接去就好了。”
墨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凉凉的目光瞥了一眼林青竹。
林青竹下意识抖了一下，察觉到墨尘好像生气了，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不管墨尘，在他的位置看，就是林青竹这个人突然出现，才导致温慕言有了下山历练的想法。
对林青竹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印象更差了。
温慕言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大反应，“就是突然想起来，我的修为停滞，山上灵气再足对我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下山去走走。”
林鹤归皱着眉，“下山遇到危险怎么办？你要是想下山玩儿，自己去玩儿，夜里再回来也行。”
他总还把温慕言当作需要照顾的小孩子，人界也有不少修士，虽有律法，但对那些修士的限制作用却很有限。
谷清音也觉着这个做法不行，“你好好待在门派不好吗？还有我们护着你呢。”
温慕言有些无奈，“师兄师姐，我是下山去历练，不是去找人打架，你们怎么就直接认定我会遇到危险了。”
他又不是主角，不需要那些危险主动来送上机遇。
说到底，也只是下山去玩儿两年，让墨尘察觉到自己还挺重要的罢了。
林鹤归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小师弟你不懂，山下待久了很危险的。”
温慕言有些奇怪，难道这个修仙界的俗世不太一样？
他有些迟疑地开口，“可是师兄师姐不也历练过吗？我现在金丹期，只要不作死去招惹修为比我高的人，应该会过得不错？”
谷清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师弟，你不懂，乖乖待在山上，啊。”
这哄小孩儿一样的话，让温慕言无奈扶额，他看向墨尘，觉得师尊应该会更靠谱一些。
但墨尘躲开了他的视线，明显不想跟他聊这件事。
“带他离开吧，栖云峰现在不需要新的人。”
墨尘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温慕言看了一眼林青竹，总觉得这人可能不会就这样罢休，毕竟任务者总是不希望空手而归的。
林青竹的天赋，应该还使用了道具。
他到时候下山了，这人不会找机会留在墨尘身边吧。
这样一想，他眼眸微闪，不像是担心，更像是带着几分兴趣。
好像会变得很有意思。
不过现在，需要让墨尘同意自己下山。
温慕言抬脚跟在墨尘身后，快走几步，跟他并排走着。
但墨尘似乎知道他想干嘛，脚步快了一些，离他远了些。
到底没用上灵力，温慕言不至于追不上。
跟着人来到亭子里坐下，温慕言很有眼力见地去拿了一壶茶，给墨尘倒了一杯。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语气撒娇，“师尊……”
没等他说话，墨尘就把杯子砰地放在桌上，“我不会同意。”
温慕言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撑着下巴，“为什么你们都不同意我下山啊，山下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我十二岁便来了栖云峰，之前家中贫寒，没有机会出去走走，之后又一直待在这里，也没有出去走过。”
“师尊，我想出去走走。”
他的语气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但墨尘却动作一顿，倏地抬头瞧着他。
随后，墨尘又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茶杯，没有说话。
温慕言，好像有些不开心。
墨尘不懂，他不是温慕言本人，无法去感受修为停滞，被人非议的难受，也说不出让他不要在意的话。
可是，让温慕言一个人下山，他也不愿。
刚发现自己的心魔，若是让温慕言下山，看不见人，心魔只会更加强大。
墨尘从未想过，即便温慕言就在身边，他们两个没有成为道侣，心魔依旧会受到影响。
“师尊，你就让我下山吧，你不是送了我许多保命的东西吗？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我肯定叫你跟师兄师姐帮忙。”
“我待一段时间，要是山下真的很危险，我就立马回来好不好？”
这句话，让一直沉默的墨尘有了些反应。
他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温慕言。
很危险就会早点回来吗？
墨尘脸色平静，不管心里在想些什么，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温慕言也没想到他会想这些，自然没有警戒，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师尊？”
墨尘似是终于松了口，缓缓点头，你想什么时候下山？”
温慕言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还以为自己要再磨一两天，“明天！”
这迫不及待的模样让墨尘眼眸微暗，拿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
山上不好吗？
为什么温慕言那么想下山，那么着急。
还是说，山下有他想见的人。
墨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但喜欢温慕言的人有很多。
他以前没有这些心思的时候，从未关注过这些，现在却有些后悔。
他闭了闭眼，才让自己那些情绪压在心底，“后天。”
温慕言点头，“好吧，谢谢师尊！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得好好看看自己要带些什么东西，看林鹤归他们的样子，山下似乎还挺危险的。
身后，墨尘在亭子里坐了许久，周围的风雪似乎慢慢变大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抬头，本来墨色的瞳孔似有若无地闪过一丝红光。
脑中闪过那个神秘人对自己做的事情，这次，他把那张脸换成了温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