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鞋底碾过土路上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贴着灌木丛蹲下时，后颈的汗毛被夜风吹得倒竖——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红色标记像团烧不尽的火：仓库内五名持械者，呼吸频率12-15次\/分钟，其中一人手腕有金属碰撞声，大概率是手铐。
“李会计。”他咬着后槽牙默念这个名字。
半小时前李会计丈夫发来的消息还在手机里发烫，此刻系统的“人性图谱”突然弹出王总的资料：三年前因非法拘禁被治安拘留，下手没轻没重。
“叮——”裤袋里的手机震动，是陆明鸢的消息：“车停在西巷第三个垃圾桶旁，要我现在冲进去？”
林昭抬头，月光正好掠过仓库东南角的通风窗。
他看见窗沿落着只麻雀，扑棱两下飞走了——那是他和陆明鸢约好的暗号位置。
指尖在系统界面快速滑动，“危机预警”模块正用绿色线条标注仓库结构：正门两重锁，侧门有红外感应，后墙年久失修能钻人。
“别露头。”他回消息时拇指压得手机壳咯咯响，“等我信号，有人往外跑就截住。”
远处传来引擎声，三辆闪烁着警灯的面包车转过弯道。
林昭摸了摸裤袋里的防狼喷雾，金属外壳被手心焐得发烫。
经侦队长老周从副驾驶探出头，压低声音：“定位显示目标在3号库，里面有枪吗？”
“系统没检测到火药味。”林昭盯着仓库铁皮门下方透出的一线光，“但有铁棍。”他想起王总资料里那行“曾用扳手打断工人肋骨”的记录，喉结动了动，“先控制电源。”
老周打了个手势，两名警员猫着腰绕到仓库后侧。
林昭听见“咔嗒”一声，仓库里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应急灯在角落发出幽蓝的光。
他冲老周点头，后者抬手示意：“行动！”
破门锤砸在铁皮门上的声响像惊雷。
林昭跟着警员冲进去时，眼睛被应急灯刺得发花，却在第一时间锁定了中间那把椅子——蒙着黑布的女人正剧烈颤抖，手腕上的铁链撞在椅腿上，发出清脆的响。
“李会计！”他喊了一声，女人的头猛地抬起，黑布下传来含糊的呜咽。
“谁他妈——”阴影里传来骂声，穿黑夹克的男人刚举起铁棍，就被警员按在地上。
林昭认出那是王总，右耳缺了块耳垂，和资料里的照片分毫不差。
“云州区经侦支队。”老周亮了亮证件，“配合调查。”他的目光扫过靠墙站着的四个男人，都是生面孔，此刻正举着双手，喉结上下滚动。
林昭蹲在李会计面前，指尖刚碰到黑布，女人突然剧烈挣扎：“别摘！他们说摘了就杀我——”
“我们是警察。”他放软声音，“您丈夫报的警，现在安全了。”黑布掀开的瞬间，李会计的脸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灰，左脸肿起老高，嘴角有干涸的血渍。
“林、林科？”她认出林昭，眼泪“刷”地流下来，“他们问我恒通的账……说不说就打……”
“没事了。”林昭解她手腕上的铁链时，发现她指甲缝里塞着撕碎的纸片——是半张银行回执单，“境外基金会”的字样还能辨认。
他把纸片收进口袋，抬头时正看见老周对着电脑皱眉：“硬盘被格式化了。”
“用这个。”林昭摸出系统兑换的“数据恢复优盘”，昨晚为防万一兑换的，“插进去，选深度恢复。”
键盘敲击声在仓库里格外清晰。
林昭盯着屏幕，看见被覆盖的文件像沉在河底的鱼，一条一条浮上来。
当邮件地址出现在发件人栏时，他的手指重重按在桌沿。
“‘舆论引导需针对政策试点，重点炒作失业风险’。”老周念出第一封邮件内容，声音发紧，“‘必要时可联系陈记者，他对群体性事件有经验’——操！”
林昭快速往下翻，最后一封邮件的时间是三小时前：“李会计嘴硬，今晚解决。”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转头看向还在发抖的李会计，后者正被女警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备份到纪委服务器。”他摸出手机，系统自动生成的“资金-人事-决策联动模型”已经在备忘录里，红、蓝、黑三色线条将李明杰、境外基金会、几个涉事企业串成一张网，“老周，把这个也传过去。”
凌晨两点，区政府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赵主任的白衬衫皱得像团纸，正对着投影仪上的模型拍桌子：“这哪是商业纠纷？分明是境外势力插手地方改革！”他转向林昭，眼里布满血丝，“市纪委已经批了，明天一早就停李明杰的职。”
林昭靠在椅背上，喉咙干得冒烟。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任务完成：解救关键证人，奖励“跨部门协作”权限升级】。
他刚要关闭界面，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条新短信：“你已经触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号码归属地显示“境外某群岛”。
林昭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两秒，突然笑了——这笑比夜还冷。
他起身时，晨光已经爬上窗沿，把“政商决策系统”的界面照得发亮。
回到家时，茶几上的银杏叶护身符还在原处。
林昭摸出钥匙开门，系统的“城市发展”模块突然自动展开，“政经博弈沙盘”的启动条开始缓缓移动。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载入中：9%”，将手机里的境外短信截图拖进沙盘输入框。
窗外的麻雀又开始叫了。
林昭打开电脑，把昨晚的邮件备份、联动模型、还有李会计指甲缝里的回执单，一一导入沙盘数据库。
当“数据载入：100%”的提示亮起时，他点击“开始推演”，屏幕上立刻跳出无数光点，像银河落进了沙盘。
“这次，我倒要看看。”他对着屏幕轻声说，手指搭在回车键上，“是谁的网，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