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林昭的桌面投下细密的金网，他捏着U盘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政策试点建议权\"的字样像团活火，烧得他后颈发烫——这是他从科员爬到正科后，系统解锁的最锋利武器。
\"叮。\"手机震动，是苏绾发来的定位：省反贪局17楼检察官办公室。
照片里她涂着酒红色口红，指尖敲着牛皮纸袋，背景是\"公正\"二字的鎏金匾额。
林昭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综合报告，那里面夹着李维三年来所有违规操作的时间线，每一页边缘都被他翻得卷了毛。
\"系统，分析省纪委张副组长的调任心理。\"他压低声音，余光扫过办公室虚掩的门。
视网膜上立刻弹出蓝色数据流：\"目标人物张立明，58岁，明日调任省政协专委，近期在内部会议多次强调'退休前清积案'。
人性弱点：重视政治遗产，对'主动配合调查'的年轻干部有好感。\"
林昭的拇指在U盘接口处摩挲两下，突然想起父亲退休前常说的话：\"做官要像钉钉子，选准位置再发力。\"他抓起外套，经过茶水间时，看见沈清欢抱着一摞文件往外走，发梢沾着点碎纸片，像落在雪地上的梅瓣。
\"沈秘书。\"他出声叫住人。
沈清欢转身，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林科，区长让我十点前把巡视组反馈文件整理好。\"她低头翻文件，一张会议议程飘出来，林昭瞥见最下面一行：\"李维同志汇报青阳区廉政建设成果\"。
\"把汇报时间提前到九点半。\"林昭弯腰捡起纸，指尖轻轻划过\"李维\"两个字，\"另外，会议录音笔借我用用。\"
沈清欢的耳尖微微发红，接过议程时手指擦过他手背：\"我、我早让人在会议室装了隐藏麦。\"她低头整理碎发，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麻雀，\"昨晚整理您给的闭门会议记录，发现李维在拆迁补偿款问题上，对区长说'按政策足额发放'，可对周主任说'压缩20%填天幕窟窿'......\"
林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望着沈清欢眼底跳动的光，突然想起上个月暴雨夜，她撑着伞站在危房改造区门口等他，裤脚全是泥点，却把怀里的政策汇编捂得干干的。
\"你总是比我想得周全。\"他声音发暖，把U盘塞进她手里，\"这个给巡视组的材料，用区长的红机发。\"
沈清欢攥紧U盘，指节泛白：\"我知道。\"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顾记者刚才打电话来，说视频剪辑好了，标题是《闭门会议里的'廉政先锋'说了什么？
》。\"
林昭走到电梯口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得发烫。
顾轻语的语音消息带着风噪：\"林大科长，我在云州时报顶楼，无人机正拍省纪委大楼呢！
你猜怎么着？
李维的司机半小时前进去了，手里拎着个黑皮箱——\"她突然笑出声，\"不过我更期待你看头版的表情，我把他拍桌子骂'刁民'的镜头剪在最前面。\"
电梯门开的瞬间，林昭看见苏绾站在省反贪局大厅，酒红色裙摆扫过大理石地面，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她对面站着个穿制服的检察官，手里捏着她刚递过去的牛皮纸袋。
\"王检，这是明达集团内部协议的副本。\"苏绾的声音甜得像加了蜜，\"对了，昨天巡视组的小陈还跟我打听这份协议呢，说要调原始件存档。\"她指尖绕着发梢，眼尾微微上挑，\"您说，要是李维知道协议有三份......\"
检察官的眉毛跳了跳，匆匆翻了两页就合上袋子：\"苏律师，我马上呈给领导。\"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你刚才说的巡视组小陈......\"
苏绾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我哪敢乱说话呀？\"她瞥向林昭，眼波流转间抛了个飞吻，\"不过王检，您最好现在就上楼，张副组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呢。\"
林昭走到她身边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李维现在应该在查协议流向。\"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李维的号码，\"刚才他打了七个电话，我都挂了——急得越狠，破绽越多。\"
林昭摸出手机，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目标人物李维心理崩溃度92%，正在联系境外账户经纪人。\"他望着苏绾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突然想起拆迁谈判那天，她穿着高跟鞋踩过碎砖，蹲下来给老太太看拆迁补偿条款，发梢扫过老人手背的样子。
\"该去省纪委了。\"他指了指楼上，\"张副组长的调任通知，应该在他桌上躺两天了。\"
省纪委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林昭的皮鞋踩上去没有声音。
张立明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听见里面传来翻报纸的声音——是今天的《云州时报》，头版大标题刺得人眼睛疼。
\"张副组长。\"林昭敲了敲门，把综合报告放在桌上，\"这是青阳区廉政治理试点的申报材料，里面附了李维案的线索。\"他顿了顿，\"我听说您明天要去政协，这份试点要是能在任上批下来......\"
张立明的手指在报纸上顿住。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像把刀：\"你怎么知道......\"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对'政治遗产'关键词敏感度85%。\"林昭在心里默念，面上却笑得诚恳：\"我父亲退休前常说，能在任上给百姓留点实在东西，比什么都强。\"
张立明的表情软了软。
他翻开报告，第一页就是李维与明达集团的资产转移协议复印件，第二页是危房改造款挪用明细，第三页......他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发白。
\"这些证据......\"
\"省巡视办、反贪局、检察院都有副本。\"林昭后退半步，\"我只是个提建议的科员，具体怎么查，还要看领导。\"
张立明突然站起身，抓起报告就往门外走：\"跟我去会议室，我现在就批转调查组。\"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小林，你这材料整理得很扎实。\"
林昭望着他匆匆的背影，摸出手机给陆明鸢发了条消息：\"可以启动了。\"
二十分钟后，陆明鸢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里是明远集团的高管会议室。\"林昭，我爸刚在省政协会议上提议推广政商数据联动监管。\"她的声音带着点得意，\"我让人在捐赠的分析系统里嵌了天幕工程的资金流向模型——现在纪委的人正围着电脑看呢，那个姓王的检察官眼睛都直了。\"
\"辛苦陆二小姐了。\"林昭笑着，听见那边传来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对了，你爸刚才说'明远集团支持廉政建设'，这句话我记在小本本上了。\"
\"谁要你记......\"陆明鸢的声音突然变轻，\"李维的车刚才冲进明达集团地下车库了，他司机摔了一跤，黑皮箱开了，里面全是美元......\"
林昭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省纪委大楼前，几辆闪着蓝灯的警车呼啸而过，车顶上的警灯在玻璃上投下红色光斑，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顾轻语发来的链接。
他点开，三分钟的视频里，李维拍着桌子吼\"刁民就是欠收拾\"，下一秒又对着镜头笑：\"我们青阳区，是全省廉政标兵。\"弹幕像潮水般涌上来：\"这就是标兵？查他！纪委快行动！\"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任务完成度100%，是否申请'政策试点建议'奖励？
下一阶段目标：副处级晋升路径启动。\"
林昭望着手机新闻推送里\"李维被双规调查\"的标题，轻轻点头。
窗外的风掀起他的西装衣角，吹得桌上的试点申报材料哗哗作响。
他伸手按住那些纸页，目光落在\"青阳区廉政治理试点\"的标题上，嘴角慢慢扬起。
\"接下来，\"他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说，声音轻得像句耳语，\"是时候让云州的风，吹向另一个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