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
到了平稳飞行的阶段，洛瑶总算能够打开手机，开上数据网络瞧一眼各种消息。
旁边的小伙伴眼罩一戴，往颈枕上一靠，已经准备睡觉。
洛瑶把之前一直分心过去观察的注意力转了回来——她怕对方因心脏问题不适应起飞时候的落差变化和飞行颠簸，但幸好，做的准备都没有用上，这一趟很顺利——这才专心玩起手机。
她已经在外面玩了几天。
前几天，早茶吃着三丁包五丁包，又品尝了本地特色的烫干丝，“平平凡凡”地过了圣诞夜。
白天在二十四桥，和小伙伴一起穿着魏晋风的飘逸长衫长裙，美美地拍了很多照片。
到了晚上，她们又已经跑到了更北的城市，吃了味道不错据说很本地特色的xZ烧烤。
若不是时间比较紧，她还想要去Zb市尝尝据说便宜又实惠的本地烧烤，再顺便到Sd省内邻近的城市逛一逛。
不过现在没办法了，毕竟约好了要去见小伙伴们的。
要是真的很想去，可以等回程的时候，北边的逛完了，南归的时候再顺便兜一圈。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两下，一打开软件就是各种消息提示。
昨晚上，洛瑶刚刚剪辑上传完J省几个城市相关的出游vlog。
虽说也不算是多么专业的旅游攻略，去的景点、品尝的美食也不算全面，但视频的点击量等数据好像还不错，买账的人挺多。
洛瑶估摸着是两个主播凑在一起的加成。
私心里她也很认可自己拍摄的视频的质量，属于精致中带着点趣味，但又有几分普通人游玩的自然。
然后，今天早上，她们就坐上了飞t市的飞机。
“唔，系统通知来了。”
洛瑶眨眨眼睛，扫了眼消息。
其实不少粉丝也在讨论这个，说是各个小组的出线人员都选出来了。
最先确定出线的是每个小组的前两名，洛瑶这个A组第一自然在其中，然后是筱筱，她是A组积分排名第二。
组内的积分赛循环打完之后，如此下来的小组第三名和第四名再被放到一起，一群人去竞争剩下6个复活名额。
很遗憾，洛瑶所在的A组的三、四名竞争力不强，没打过其他小组的高手。
也就是最后选出来的全国十六强里，只有洛瑶和筱筱两人来自A组。
不过也无所谓。
十六强之后的都是淘汰赛，也没有另外组队之类的事情。
第一场就是十六进八，时间在后天晚上，对手情况还没有出来。
据说是八场比赛会在差不多时间进行，大概是从晚上六点多或者七点多开始，一场场轮下来。
不过，系统通知里说了，这次的全国淘汰赛是十五分钟赛制的，提前三分钟双方入场。
这样看，系统应该是安排的半小时一场。
按照流量最大化的考量，八场十六进八的比赛大概会在两到三天里比完。
然后是万众瞩目的四强，最后选出冠亚季军。
整个晚上的时间或者说平台倾斜的流量重点，都会集中在这个年会比赛的最后阶段。
洛瑶是亲身体会到了此次活动的宣发力度的。
不夸张说，直播打一场比赛，得到的流量扶持可能是普通主播在最好时段开播并吃到好几个流量包才能出来的数据。
但年会活动本身就是有门槛的。
说是所有主播的盛会，但实际上能够走到这个阶段的都是大主播，都有自己的本事在。
不存在说完全的新人。
不过在这些全国十六强的选手里面，洛瑶确实是资历最浅的一个，统共只直播了半年都不到。
有些主播看着只在这里播了一两年，但其实在别的平台有其他的积累，或是发过视频，或是当过网红博主，或是在其他平台直播过。
大家都有两把刷子。
至少曾经切准了某个热点，很是红火了一把。
飞行时间不长，洛瑶和尹陆茜落地拿了行李，很快坐车到了住处。
“我们是住在其他主播的地方？”
尹陆茜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陌生的风景，趁着洛瑶和司机唠嗑休息的中途，小声地问。
“对，你不是知道的吗？”
洛瑶点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
“就是欢乐家，她说自己上午还直播呢，所以我就干脆没让她来接机，反正她也不开车，我们就自己坐车过去好了。”
“我不大记得了。”她摇摇头，“反正我若是开直播，闲来没事要pk，那就是谁邀请我，我就和谁打，也不在乎对面究竟是谁。”
“也不是没有输过，惩罚也做过，但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有土财主帮我赎身，就算受罚，也基本是往轻里算的。”
洛瑶和她私下算了算，发现其实茜茜直播过的几次，受过的罚还不少。
除了体罚类型的她的身体不支持她造作，基本会要求对方换个条件，别的像是什么画脸、扮丑、撒娇之类她都做过。
“这样算起来……”
洛瑶恍然，自己都好像还没太受罚过，比病弱debuff在身的小伙伴还轻松。
虽说她的直播间成绩也是她努力维护来的。
“我家又没有你家条件好的。”
尹陆茜摇了摇头，她虽然自己犯懒，也不在乎直播间的那些粉丝和钻石，但她确实经常看短视频打发时间。
甚至几年下来，除了最早的第一个月提现过一次，后来那些礼物钱都压在了户头里面。
就这样她还不怎么上号，便是上号，也是忘记切号，光顾着看八卦和热闹了。
直播是不可能直播的。
这段时间她家粉丝和老板全靠着看洛瑶的直播和视频，能瞥一两眼他们任性妄为的主播。
不怪跑粉厉害。
“我当初只是占了个先。”
说起这些，她也淡淡的，早没有了骤然红火的那种兴奋。
实际上因为身体，她不适合大喜大悲，原本也没多么高兴。
“直播也不是为了给粉丝看的，是我爸妈想记录一下，顺便给亲戚们看看我还活着，过得不差，这才捣鼓了下，不过确实比打视频电话方便。”
“当时平台长得不错的搞直播的古风女主播少，我正巧凑了个节日氛围，猜灯谜、对诗句什么的也做得不错，因为我平常就喜欢，这才碰巧火了一把。”
那时番茄直播还不算很红火，在虎鱼和龙猫的壮大之下偷偷发育，需要一些适合捧红和炒作的热点。
尹陆茜清楚，自己就是在这样机缘巧合之下红的。
当初给她框框砸的大哥都不知道跑路多久了，她也没有挽留过。
虽然她还记得人给她发过私信，想要她维护和优待。
“真要算，我大概属于事业运还可以的吧，但这份红我接不住的。”她的口吻很冷静。
“我的身体不支持我搞这个，熬夜直播不行，兼职也做不到，光是每天固定开播，哪怕只有半个小时，我都坚持不下来。”
“相比起来，瑶瑶你才是更合适的那个。哪怕开局不那么好，但也一样能够逆风翻盘。顺风局看运气来，逆风局才是真本事。”
她笑着往洛瑶的身上靠了靠，洛瑶也安抚地摸摸她头发。
她要是真的命好，就不会有这样的身体，只是侥幸得了几分时运，抓不了也抓不住，又有什么用。
尹陆茜自己知道，她不是一开始就撒手放弃的，只是坚持了一下就知道，她不行。
某种程度上，她是个无趣的人，留不住粉丝，守不住老板。
不光是鸽子的问题，而是开播了也搞不出什么名堂，她又不可能天天出去逛古镇，别的事情她也做不来，更放不下自己的心理负担。
到了目的地。
出租车停在小别墅门口，眼熟的女主播已经等在了院子门口。
“哈哈！”
她用力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开门跑过来帮着提行李。
“不用不用，不重的，我们自己来。”
洛瑶摆摆手。
“我也不用，行李箱拖着就好。”
尹陆茜一样摇头拒绝。
“认识一下，两位美女。”主人家笑嘻嘻地开口。
“我是万里欢乐，你们喊我欢乐就成，我本身名字里也喊了个乐字。”
“我是洛瑶，id是瑶瑶不摇晃，喊我瑶瑶就好啦。”
“我是尹陆茜，名字里的发音是qian，因为我爸妈就是这么起名和称呼我的。至于网上的id，你们要按照茜茜公主的喊法喊我也不是不行，但我很少直播，现实属性大于网络属性。”
欢乐了然，秒懂她的意思。
虽然人家也是等级不算低的女主播，但显然并不以此为傲，更不将其作为卖点。
可以说是毫无网红的自觉了。
“进来吧进来吧，午饭吃了没有？”
“飞机餐，稍微吃了一些。”洛瑶回答。
“那再吃一点？要不我直接带你们下馆子？”
欢乐先带两个人去了客房，别墅两层，房间不少，一人一间，这会儿她就站在房门口和两个人喊话。
“这个点有东西吃吗？”尹陆茜收拾的不快，但她东西少。
“那肯定有啊。”欢乐没忍住笑了。
她一头短发有点长了，原本到耳垂位置，现在却已经快要到了肩膀地方。
不过冬天，头发长点还保暖呢。
“我能让你们饿着吗？这肯定不能够啊。”
“带你们去本地有名的大酒楼吃饭，全是我们t市的特色菜，包你们满意的……不习惯也不要紧，就当吃个新鲜了。”
洛瑶看了眼时间，打了个商量。
“那就换身衣服再去吧？总感觉身上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没问题，俩房间都有单独卫浴的，也不用着急，你俩搞好了我们一道出发。”
整理行李、换身衣服，又花了点时间。
等她们三个重新坐上网约车，已经快三点了。
“其实我也不是本地人，只是在这边读书，然后就留下了。”
“小七是t市本地人，所以她嘴皮子那么溜，只不过她普通话好，又上网很久了，很多人没听出她的相声口音。”
副驾驶的欢乐扭头给两个人介绍。
“小七就是'少女心事七'，那个黄暴的女人。其实我俩私交很好，只是不在网上表露出来。”
“都是老牌的头部了，彼此会有竞争，除非一方退让，所以小七和我虽然关系好，但也不会时刻凑一块儿。”
“你们安心住我那儿，多久都成。头天先我们三个玩玩，估摸着花溪也就是明天到，明天晚上和后天约好了和其他朋友一道来。”
“我特熟的就女主播，家里大哥多，和男主播不好走得太近。就是私下关系不错，一起撸串喝酒的，我也不能带你俩小孩一块儿啊。”
欢乐是个老主播，其实交友挺广，再加上家里条件好，乐意和她玩甚至隐隐有些捧着她的主播朋友们也很多。
说这话只是考虑到很多人是洛瑶和茜茜不熟的，她觉得有些不适合请来聚餐。
瑶瑶还好，一看就是个会社交且脾气好的，包容度特别好。
但尹陆茜不是。
还在线上的时候欢乐就知道这位不好伺候了。
她不给粉丝面子也不给老板面子，这不是做的人设，是真的本性如此。
隔着网络看个新奇还好些，换在日常生活中，说不准就得罪人了。
没有点好性子的，或者本身是能让茜茜放下身段的，欢乐都不敢把人拉到她面前。
她估摸着，这身体不好的小姑娘才不会顾及社交场合或者什么大人面子而妥协，到时候反而是做东的她落得两头埋怨。
所以在挑人的时候，她也就专门挑了些脾气好、能控场子、玩起来也有分寸、不好嫉妒使性子的女主播来聚。
“我不是小孩呢。”茜茜嘴角一撇。
“哈哈哈哈，我是小孩，我是小孩行了吧。”洛瑶也笑。
算年龄，她确实比尹陆茜小。
只不过因为她本身读书就比较早，后来又出国留学读书，中间有跳级的情况出现。
这才出现了尹陆茜明明比她年龄大，读的年级却比她还低的情况。
“到了，下车！”
欢乐豪迈一挥手。
“请你们吃大餐，满汉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