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站在灵纹扭曲的天空下，神色平静，但内心却翻涌不止。
他能感觉到那股目光——冰冷、空洞、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来自宇宙尽头，又像是从时间裂缝中窥探而来。
“有人……在看我们。”
他开口的声音很轻，但落在叶婉清和青鸾耳中，却像是一记惊雷炸响。
叶婉清立即进入战斗姿态，手中长剑嗡鸣作响，眼神如霜般凌厉：“谁？！”
她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也没有察觉到具体的气息波动，但她对林墨的直觉一向深信不疑。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更不会掉以轻心。
青鸾则已经翻开了手中的命书残页，一页页泛黄古卷在空中展开，符文闪烁间映照出一道道古老的卦象。
她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封印……不是自然松动。”青鸾低声道，“它是被什么力量触动了，而且，那股力量并不属于命运规则体系。”
林墨眉头微皱，缓缓闭上双眼，识海深处，数字符阵微微颤动，感知蔓延至天地之间。
他的吞噬体质本能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那不是灵气，也不是修真者常见的法力痕迹，而是一种极为原始、混沌的能量，仿佛连法则都未曾定义过它。
“这不是规则的问题……”林墨睁开眼，语气罕见地有些沉重，“是封印下的东西，要出来了。”
这句话一出，空气中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什么意思？”叶婉清蹙眉。
“意思是，我拒绝成为命运之主这件事，可能不仅仅影响了命运长河。”林墨沉声说道，“它还触发了某些远比命运更古老的东西。”
青鸾轻轻合上命书，神情复杂：“上古时期，曾有传言，仙界之上并非一片净土。有一处深渊，被称为‘虚渊’，传说那是万法未生之地，连大道都无法触及。而这道封印，正是镇压着通往虚渊的裂隙。”
“也就是说……”叶婉清握紧剑柄，眼中寒光乍现，“我们现在头顶的，不是一个普通封印，而是一个牢笼？”
“准确来说，是一个正在失效的牢笼。”林墨点头，抬头望向天际。
那里，原本稳固如山的灵纹已经开始紊乱，如同水面被无形的手搅动，隐隐可见一道道裂痕般的痕迹浮现出来。
他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那不是冷，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你们听得到吗？”他低声问。
“听到什么？”青鸾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
“心跳声。”
林墨的声音很低，几乎像是自言自语，但那两个字一出口，三人便陷入了沉默。
因为他们都听见了。
不是心跳，而是某种类似心跳的频率，在遥远的天际回荡，缓慢却沉重，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人的灵魂深处。
那种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存在。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青鸾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不是我们能正面抗衡的力量。”
“来不及了。”林墨摇头，瞳孔微微收缩，“它已经看见我们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的灵纹猛然崩裂，一道漆黑的裂缝骤然撕开苍穹，宛如一只无形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一瞬间，林墨只觉得脑海中有无数杂乱的画面闪过：无尽黑暗中漂浮的城市、破碎的星辰、扭曲的人影、还有那些似人非人的存在……
他猛地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过来。
“别盯着那道裂缝！”他喝道，同时迅速运转吞噬体质，将那一瞬间侵入神魂的混乱信息排出体外。
叶婉清和青鸾也纷纷稳住心神，不敢再直视那片虚空。
林墨深吸一口气，识海中数字符阵极速运转，灵能与数据流交织成网，迅速构建起一座临时的命运屏障。
“不能贸然出手。”他低声说，目光紧紧盯着天空中的异象，“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它的目的。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保护好自己。”
屏障成型的那一刻，外界的心跳声戛然而止，仿佛那只眼睛悄然闭上，消失在了天幕之后。
但三人都知道，刚才的一切只是开始。
封印松动，命运之外的未知窥视已然降临。
而他们，已经成为了它注视的目标之一。
天空中的裂缝虽已闭合，但空气里残留的混沌气息却久久不散，仿佛连天地法则都在畏惧那未知的存在。
林墨站在原地未动，识海中数字符阵高速运转，灵能与数据流交织成网，构建起一道临时的命运屏障。
他没有开口，只是缓缓闭上眼，吞噬体质自动激活，感知着空气中那一丝逸散的混沌能量。
“不是灵气，也不是法力……更像是一种‘前存在’。”他在心中默默分析，“它甚至无法被定义为力量，更像是规则之前的产物。”
这股能量极其不稳定，时而凝聚、时而溃散，如同宇宙初开前的混沌雾气。
若非吞噬体质拥有极强的兼容性，换做任何修士靠近都会被瞬间侵蚀神魂。
叶婉清警惕地环视四周，手中长剑未曾归鞘，眼神凌厉如霜：“林墨，你在做什么？”
“解析。”林墨语气平静，但眉心紧蹙，“我在试图反推出它的源头坐标。”
青鸾翻动手中的命书残页，低声道：“你疯了？那种东西根本不在我们的认知体系内，贸然追踪，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波动。”
“正是因为不在我们的认知范围内，才必须尽快弄清楚。”林墨睁开眼，眸光冷冽，“否则下一次，它可能就不会只是‘看’我们一眼了。”
说话间，他的吞噬体质已经悄然将一丝混沌能量吸入体内，识海中数字符阵迅速对其进行建模分析。
那些原本混乱无序的能量，在数据化之后逐渐显现出某种隐秘的轨迹。
“有规律……”林墨瞳孔微缩，“它是从某个点扩散出来的，而且那个点，正在移动。”
正当他即将锁定具体方向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低沉至极的笑声——
“终于有人……愿意听我说话了。”
笑声仿佛从灵魂深处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共鸣，令人心神震颤。
几乎同时，整个空间剧烈震荡，命运屏障表面泛起层层涟漪，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隐约可见其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来了！”林墨猛然睁眼，体内的吞噬体质瞬间进入高负荷运转状态。
下一刻，黑色裂缝中涌出大量混沌能量，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疯狂冲击着命运屏障！
林墨咬牙撑住符阵核心，冷汗瞬间湿透衣背，而他体内的经脉，也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开始吸纳那些溢出的混沌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