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得商量，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这些人必须放走。”
人事部主任自然清楚厂里的风波，如果他拒绝这次平调，恐怕很快就会被人指责与这些老员工串通一气。面对这种情况，李仲和其他老师傅也只能无奈妥协。
当天，足足一百五十名工人调入了零号车间。他们带着工具涌入林青山的车间，兴奋地高喊着：“我们赢了！”
林青山对新工人的加入表示欢迎，可还没等他安排欢迎仪式，龙卫国就拽着他去研究老旧机器的维修问题。
“大家看到了吧，咱们这位顾问可是个工作狂。等以后他追着你们要进度的时候，可别后悔今天的选择。”林青山半开玩笑的话，引得工人们哄堂大笑。
“师傅，我们不怕吃苦，就怕学不到真本事。只要您肯教，再累我们也不怕！”龙卫明代表工人们表态，立刻得到众人的附和。
“想学东西？行啊，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咱们车间实行定量考核，谁要是达不到标准，可别怪我把他退回原车间。”林青山神情严肃地立下规矩，但工人们非但没被吓退，反而对他承诺的额外教学充满期待。
安排完工人事宜，林青山转身和龙卫明讨论如何改造这批老旧设备。
“青山，咱们工业基础薄弱，主要就是因为设备落后，工人文化水平低，对吧？”龙卫国的分析得到了林青山的认同。
“是啊，咱们厂已经算条件不错的了，可用的还是毛子五六年前的老旧机器，他们最新的技术根本不肯卖给我们。”林青山深知，在这个年代，龙国面临的技术封锁比未来更加严峻。
“我在想，或许可以借鉴国外最新设备的原理来改造这些老机器。以前技术跟不上……但现在不同了……”
龙卫国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林青山，那表情怎么看都让人想揍他一顿。
“不愧是卫明的兄弟，净学了他那些鬼点子。说吧，要我做什么？我奉陪到底。”
“好。”
龙卫国当即从书包里抽出几张设计图，哗啦一声在他面前展开。
“咦？我说早上见你时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该不会熬夜画图了吧？”
这图纸怎么样？
当然厉害，这可是在丑国钻研十几年的老工匠亲手绘制的手稿。
龙卫国笑而不答，只是朝图纸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仔细看。
[选项开启：]
[一、完全按照龙卫国的设计图修复机器，奖励灵敏度翻倍。]
[二、融入未来概念，结合工业发展趋势修改图纸，奖励创新思维翻倍。]
[三、推翻龙卫国的方案，以自身技术为基础修复机器，奖励坚韧意志。]
他体内的选择系统再次浮现。
可前两项选择却让他犹豫不决。
再看系统说明，更让他难以抉择。
[灵敏度翻倍可大幅提升宿主反应速度与感知力，对精密加工具备关键助力。]
[创新思维翻倍能在现有技术限制下突破外资专利壁垒，但需反复验证可行性。]
两项奖励都极具价值——身为顶尖钳工，他的灵敏度本就远超常人，若再翻倍，简直能化身人形数控机床。
可创新思维同样不可或缺，毕竟龙国工业仍处追赶阶段，若缺乏新思路，永远只能跟在别人后面跑。
这就像摆在林青山面前的两条路：
一条专注技艺，登峰造极，成就一代宗师；
另一条侧重设计，或许能开创属于龙国的新道路，但需披荆斩棘。
至于第三个选项？他压根不会考虑。
且不说龙卫国的图纸凝聚了海外所学精华，堪称行业标杆；单论对机械的理解，他自问远不及浸淫此道多年的龙卫国。
幸好这个选择没有时间限制，他不必急着做决定。
看到林青山一丝不苟地研究图纸，龙卫国暗自赞许。
果然能理解我的构思。放弃原计划来跟他合作是对的。
工厂宴会次日，易中海刚进车间就被李仲几人拽走。
几个老工友谈了半小时才放他回来。
厂里形势对我不利，跳槽又没成......得另想办法。
整个上午他在办公室苦思冥想，却毫无头绪。
正发愁时，窗外闪过一位工厂股东的身影。
咦？这些资本家......
他突然想起驳斥李仲等人投降论时，对方脸上掠过的古怪神情。
李仲肯定投靠了资本家。他能这么干，我为什么不行？
他借口巡查生产，径直往股东办公室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李仲谄媚的笑声，连忙躲在角落。
只见李仲点头哈腰送股东们离开：全仰仗各位了，事后定当厚报。
李师傅放心，我们会全力支持。
望着李仲远去的背影，易中海豁然开朗。
资本家要借我们这些老工人制衡国家监管......
想通这层利害关系，他立即有了主意。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林青山捧着龙卫国的图纸沉思良久，突然提出惊人之见。
龙兄，我国工业基础薄弱，若不创新突破，永远只能跟在别人后面追赶。
这......
龙卫国被这直白的论断震住，却不得不承认这正是困扰他多年的难题。
基础差更需要迎头赶上，我们可以的。龙卫国斟酌着答道。
龙卫国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
“不，教员曾教导我们，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林青山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令人震撼。
龙卫国和弟弟抬眼望去，只见林青山站得笔直，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
那一瞬间，他仿佛周身都在发光。
“这……”
龙家兄弟同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比他们还要年轻的男子，竟拥有如此远大的抱负。
林青山转头冲他们微微一笑，拿起铅笔在龙卫国的设计图上勾画起来。
“你看，这里我们可以尝试多轴设计，虽然暂时做不到联动，但能让机器拥有更多变化……”
他画图时，手稳如机械，铅笔在图纸上流畅游走。龙卫国盯着那些跃然纸上的线条，越看越惊讶。
“你……你是想把多轴联动的概念应用到这台三十年前的老机床上？”
在这个时代，多轴联动还停留在理论阶段。龙卫国虽然了解这一概念，但连科技领先的丑国都未能拿出可行方案。
而此刻，林青山竟直接将设想转化为可落地的设计方案。
“不，这不算联动，只能算多轴传动。要实现真正的联动，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林青山纠正道，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龙卫明同样是钳工好手，但在他眼中，哥哥熬了几个通宵绘制的图纸已近乎完美。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能如何改进。
只见林青山手中的铅笔宛如灵动的精灵，在纸面翩然划过时，整张设计图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听着他的讲解，龙卫明虽懵懂却深感震撼。
“传动和联动的区别真有这么大？”
这个疑问在他心头盘旋，但看着两人专注讨论的模样，他丝毫不敢出声打扰。
龙卫国瞬间被林青山的构思吸引。
“没错，就是传动！如果用更形象的比喻，就像电路中的串联与并联……”
到底是资深学者，经他这一解释，包括龙卫明在内的工人们顿时豁然开朗。
林青山闻言停下笔，微笑着为龙卫国鼓起掌来。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车间里回荡。
工人们围在一旁，此时也高兴地鼓起掌来。
“大伙儿都听听，这就是顾问的本事。连我这个当师傅的都没法像他这样把道理讲得这么明白，你们可真有福气。我看啊，他也该算是你们的师傅了。”
林青山搁下画图的笔，双手按住龙卫国的肩膀，硬是把他的身子转过去对着工人们。
“顾问师傅！！！”
工人们异口同声地在林青山的话头前加了“顾问”二字，逗得龙卫国和林青山愣了几秒，随即放声大笑。
零号车间里欢腾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感到轻松自在。
然而，此时的娄振华却绷紧了身子，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僵硬得一动不动。
“娄先生，不必紧张。这次我是代表上级部门，来向你了解你们厂提出的新型流水线问题。”
娄振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在几位调查员眼里，简直比哭还难看。
“是……好的……”
此刻的他连话都说不利索，全然没了在厂里或平日里那股略带优越的从容劲儿。
调查员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开始询问，坐在中间那位年长些的男子抬手示意暂停，随后亲自给娄振华添了杯水。
“娄先生，这项技术有望在全国推广。当然，我们得先确认它的可靠性和研发过程。”
娄振华点点头，被对方脸上的诚恳打动了。
“这……这技术是厂里的林青山和龙卫国顾问搞出来的。王秘书看过工人演示后，认为可行。”
他深吸一口气，如实向调查员交代了一切。
“嗯，正是因为王秘书考察过，才派我们来核实。毕竟他不专精此道，而我们得向工业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