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兰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她最终只是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里，藏着不甘、惋惜还有一点点复杂的情感。
气氛在这一刻陷入了凝滞。
最后她只是开了口，声音比之前冷了几分，“行，你去签合同吧。”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漠起来，仿佛刚才那些情绪都从未存在过。
“不过，今天说的话，你要藏在心里，只能你我知道。”
她停顿片刻，视线锐利了些许，似乎是在提醒更是在警告，“我已经掌握了你的全部底细。要掌控你，甚至打压报复你，对我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每句话背后都是锋利的威胁，“你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她冷哼一声，眼神带着几分得意和威胁，“另外，别想着辞职一走了之。”
虽然嘴上拿解雇作为恐吓来镇住对方，但朱兰兰内心其实并非真的想让沈妍走。
恰恰相反，如果沈妍真甩手不管了，她恐怕会第一个跳出来制止。
“我说过很多次，我要掌控你，你是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的。”
她的话语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仿佛早已将局势牢牢控制在手中。
她不是在威胁，而是在朱述一个现实。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块完美适配自己的美人胚子，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抑或是背景经历都非常符合她的要求——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手的。
沈妍确实动过辞职的念头。
不是冲动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经过认真考虑后作出的选择之一。
她曾经想过再等几个月，等到这场风波过去之后，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不在时，悄悄离开这里。
从一开始踏上这条路到现在，她就做好了准备。
既然已经来了，她就不怕找不到离开的方法。
她既然上了这条船，难道还怕下不了？
朱助理又能用什么手段来控制她呢？
这个问题一浮现，沈妍的脑海中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原本以为只要避开朱兰兰，不与其发生正面冲突，就能安稳度日，然而现实似乎并不允许她这么轻易地抽身。
那么，朱助理又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的生活陷入被动和危机呢？
而反过来说，她柳沈妍又能拿什么来打击她朱兰兰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根本没有可以匹敌对方的筹码，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朱兰兰是公司里的高层管理者，权力与人脉早已盘根错节，想扳倒她是何其荒谬的事。
只见朱兰兰轻轻地笑了一下，嘴角翘起一个略显冷漠的笑容，但她的那双眼睛却没有带半分笑意，甚至可以说是冷若冰霜、无情至极，“你还不信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力量，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接着她缓缓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动你？你不信我真能把你柳林路边那个小吃摊的租赁合约给解了？不让你再续约？”
语气中带着压迫感，像是在一步一步把她往墙角逼去。
然后她继续说道：“你信不信，林友发那边已经答应你的低价供货，到时候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收回？”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而且每句话都是直击要害，让她无法招架。
不仅如此，她的语气越来越冷，继续加码道：“你信不信，等到那时候，没了稳定的摊位，又失去了稳定的货源——如果你打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在天桥下支个摊，我也能让那种像程英子一样的人成天找你麻烦。让你连做生意最基本的安定都得不到？”
她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却字字带刀。
此时此刻，沈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仿佛整个人被抽走了血色。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更糟的是，那些她原本认为隐藏得很深的事情竟然一件不落地被对方掌握了。
她竟然……
什么都知道！
最令她惊恐的是，朱兰兰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从容自若，眼神中没有任何动摇，声音更是沉稳有力。
那种冷静而自信的态度仿佛在宣告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再比如嘛……”
朱兰兰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依旧是毫无波澜，“那个清洁剂项目你也知道了吧？投资不算小。”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然后毫不避讳地继续说道，“我可以一句话让他们撤资。这事对你们而言很难解决，但对我，并不难办。”
听到这句话，沈妍脸色更加惨白。
心脏几乎都要停跳一下。
那可是一个全新的尝试，一个也许可以让她摆脱当前困境的新机会，而现在却有可能毁于一旦。
可是，朱兰兰到底是怎么得知这些细节的？
她的每一个信息都如此精准、致命，这背后绝对不止是猜测那么简单。
她到底掌握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信息？
她究竟还有什么样的计划没有显露？
她的心中涌现出一连串疑问，却一个问题都找不到答案。
她唯一能确信的是——这个女人的情报网络远比想象中庞大复杂得多，她太天真了，竟然幻想着能逃过这一关。
就在沈妍还处于震惊状态时，朱兰兰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怎么还想躲过去？真的以为辞职就可以了事？别做梦了！”
她的声音像是利箭一般射入她心里。
面对这样的威压和质问，沈妍顿时慌乱起来，赶紧点头表态：“我不会走，也不会提交辞呈……”
朱兰兰这才稍微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挥了挥手，“好了，你现在回自己的岗位上吧。”
临了，她却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去打别的歪主意，也别偷懒摸鱼。该干的工作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说完后，她没有再多看沈妍一眼，只是端坐着，神态平静。
沈妍整个人像失魂了一样，机械性地点点头，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那一段走廊显得格外漫长，每一步踏出去都仿佛沉重如铁。
等她回到采购部的路上，正经过楼道口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熟人的招呼，“哎——！”
她猛然回头一看，是付雅静，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那里，一手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愣了几秒钟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应，“嗯……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