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知是不是姜晚柠的错觉，陈九好像欲言又止看过她一眼，但很快又收敛了神色，只是和平常一般无二的，跟两人点头示意。
“既然如此，姜小姐此后再有什么事，需要老朽代劳，便直接联系老头我便可。”
说罢，他给姜晚柠递上了一张上次没来得及交付的名片。
之后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离开了两人的视线范围。
也是待陈九的身影完全离开之后。
姜晚柠和谢言川两人坐在车内，才一时相顾无言。
“谢言川......”
“柠柠......”
如此沉寂好一会，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最后倒是谢言川率先做出退让。
见此，姜晚柠倒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开口便道：“谢言川，刚才在包间里面我没来得及说。”
“那个林焕不一定可靠，所以由他提出来的条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答应。”
像是早就料到了姜晚柠会说这些话似的。
谢言川在她话音落下的当时，便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姜晚柠正觉不解。
之后就听谢言川说道：“因为见柠柠你这么着急为我着想，我感到很开心。”
男人猝不及防的一时情话，令姜晚柠僵硬刹那，回过神来的她，更是耳边都泛红一瞬。
毕竟刚才那些，都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完全没往男女情爱的方面上联想。
眼下被谢言川点出，她反倒是纯情起来，觉得不好意思了。
“那.....”
“你先别着急，接下来听听我怎么看待此事。”
未等姜晚柠开口，谢言川先出言打断了她。
之后他见姜晚柠确实抬头看向自己，这才抿唇，重新开口，语气看似随性，却格外郑重：“首先，柠柠，我想你知道一点。”
“什么？”
“我无条件，第一个相信你。”
”不管你眼下做出什么事，将来要做出如何的决定，我从来，也都只会站在你这边。”
谢言川好像平缓的嗓音，在车内这狭小的空间中响起，一时令姜晚柠心跳如擂鼓。
她未想过，谢言川居然在这种时候，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她仔细回想片刻，好像自己和谢言川相处的这些时间。
男人是这么说，也从来都是这么做的。
姜晚柠盯着谢言川，垂在身侧的指尖，一时轻颤。
她忽然回想起来时妄。
纵使这人如今对自己死缠烂打，看似深情。
可若当初，在许茉莉住进她们彼此小家当中的那段时间。
在面对许茉莉对自己泼过的那么多脏水时间，他待自己，但凡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信任。
当初的他们两人，就绝对不会走到如今的这步。
只是当时的她就陷进那段感情之中，执迷不悟，想求个答案。
如今抽身之后，再回想起来，姜晚柠才惊觉，时妄他到底、也是终究，从来都配不上自己一腔热意的爱。
如此好久，姜晚柠才听自己开口问道：“其次是什么？”
同样的，在她对面的谢言川，也在这时再次勾唇，表情好像戏谑：“其次嘛……”
“林先生提出的这个条件，看似很难，但于我们来说，实在简单便可换取想要的答案，何乐而不为呢？”
他从来都不是个会意气用事的人。
尤其还是在这种关键的要紧事面前。
个人恩怨永远小于夫妻集体利益。
“更何况。”
谢言川稍稍勾了勾唇：“难道柠柠你就不好奇，自己曾经那样相熟接触过的普通人时妄，又怎么会和林先生这样的角色扯上关系的？”
听得谢言川同时提及，时妄和林焕两人的名字，姜晚柠的瞳孔微微缩紧。
是的，没错。
就在刚刚，两人在陈家别墅的房间内时。
于林焕手机上所见到的那张老照片。
正就是时妄小时候的模样！
虽然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但实在是时妄的那张脸，长得太过优越。
所以便是隔着如此模糊的画质，两人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认出来，这就是时妄小时候的样子！
也是那一瞬间的功夫，姜晚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只因她忽然想起来，当时自己在外婆的那张老照片中所见，就是时妄和林焕站在一起的画面。
当时她还以为只是偶然，但林焕今天的这个举动，却无疑彻底改变了她的猜想。
很显然，林焕认识时妄，但仅仅只局限于幼年时期的时妄，长大后的他们，便再没有了其他的交际，这也就是林焕如今，为什么要拜托他们两人去寻找时妄的原因所在。
可是......
姜晚柠细细想来。
她和时妄曾经在一起三年之久。
对他的身世了解，可谓是透彻——早年丧父，靠着母亲秦慧芳一手拉扯大，因为过于优异的成绩，而被深市大学的法学系破格录取，小镇里来的穷学生。
也遥想当初，姜晚柠之所以会对时妄的身份背景了解得如此详尽。
还是因为，她乍一下跟好友们宣布，自己决定追随去时妄身边时。
对此实在不可置信，并感到接受无能的苏栩和林霄两人，去针对这人，紧急做过背调后的结论。
当时两人对时妄做出的评价，姜晚柠至今还记得清楚。
说除却开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蛋之外，整体来说，时妄就是个身份简单透明，普通到不能够再普通的小镇青年罢了。
他们对此也实在想不明白，像姜晚柠这样天之娇女的存在，到底是看中了对方的哪一点。
但却无奈，当时的姜晚柠已经彻底“坠入爱河”无法自拔，所以她也根本没把好友两人的劝告当作一回事放到心里去，就此一头扎进去，付出了足足三年之久的青春，才总算幡然醒悟。
但眼下，也正是因为有这三年的额外经历，此时的姜晚柠才足以确认，时妄的身边，确确实实只有秦慧芳这一个亲人。
这也正是当初两人在一起时，时妄总是会在她和秦慧芳两人之间，格外偏袒后者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