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微心疼地揉了揉林香荷的脑袋：“好，是干娘错了，辛苦你了。”
顾水灵醒了过来，一醒来便要下床回去。
林云微就在对面桌子上坐着看话本子，听得动静立刻回身。
林香荷按不住顾水灵，林云微忙过去将她按住：“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水灵是信任林云微的，虽然着急，还是听话躺着：“林夫人，公主说我的事情都已经满城皆知了，萧平笙他嫌弃我……”
顾水灵哭得仰头躺倒在枕头上。
林云微过去给她擦眼泪，微笑着道：“傻瓜，是我瞒着你不好，才让你此刻上了当，其实你想一想也应该明白，这件事的蹊跷吧？”
“合宜给萧平笙用了媚药的事情，也在大街小巷流传，合宜就没告诉你对不对？”
顾水灵听得有些震惊，不过她知道林云微不会为了她去编排合宜长公主这些话的，便回过味来：“林夫人的意思是，合宜公主自己做错了事情，想要骗我去挽回？”
林云微继续点破道：“就是你的事情也都是合宜放出去的，不然我为何要将你保护在我府中呢？”
顾水灵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合宜公主还真是煞费苦心呀！”
林云微观察顾水灵的情况，担忧她会想到更多：“萧平笙没能和合宜斗，选择这种办法侮辱合宜，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也不要多想，我看得明白，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顾水灵幽幽叹了口气：“真的又如何呢？事到如今，什么都说破了，他也不来看我，果然还是介意的吧？”
林香荷在旁听得这话，立刻不满说道：“顾小姐，我觉得萧平笙这人就不值得你这样自卑！”
“我可是都听师父说了，合宜公主给萧平笙用的那个媚药和当初用到王公子身上的是一样的，人家都能不上当，他却控制不住！”
“我还听干娘说，萧平笙他明明知道合宜公主对你做的事情，却不为你报仇，能想到的对抗办法只是纳妾，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那些花魁人家好歹在外面也能自由，如今被赚入公主府，碰到合宜公主那种人，往后如何能保全性命？”
林云微觉得林香荷知道太多，也说的太多了。
“好了，香荷，你让水灵姐姐喘口气，缓一缓，先下去看着药罐子吧。”
顾水灵拉住林香荷：“妹妹，你别走，你将话说明白，你还有话没说完对不对？”
林香荷却露出雪白牙齿笑着道：“我本来是想要和你说我娘的事情，她是个暗娼，可是对我却很好，生了病之后，为了让我活命，将我送到戏班子的，我是很感激她的，所以……”
看着林香荷坠落的泪珠儿，顾水灵松开了手：“我懂得你的心意的，没事的。”
林香荷抹掉眼泪，退了出去。
顾水灵却闭上了眼睛道：“干娘，我没发出去见人了，我也没办法去见萧平笙了，我该怎么办啊？”
林云微看她默默痛苦流泪的样子，心疼不已，心中下了决心。
“等你好了，干娘送你去江南，重新开始，但是现在，你别着急，先住下来，我会帮你的，一定会帮到底的！”
大衍长公主犯错，就算是拿到证据了，也绝对不可能会按照一般的犯人处理。
但是合宜已经杀了太多人，做了太多恶事了。
林香荷说的没错，若是不尽快动手的话，合宜肯定还要继续杀人，那样她的罪孽就更多了。
所以林云微次日便找到了萧平笙。
他整个人都不像个样子了，浑身酒气，颓丧消极。
林云微只是白了他一眼便嫌恶道：“我还指望你知道真相之后帮水灵报仇呢，结果你竟然成了帮凶！”
林云微将兵部的令牌拍在凉亭的石桌上。
这里是林云微的府中亭子中，四面平地，没有遮挡，可以一眼看到附近是否有人，是个说重要事情的好地方。
况且水中凉亭凉爽，坐在这里四面不断就有含着水汽的清风吹来。
萧平笙盯着那块令牌，沉声道：“报仇，你是故意告诉我真相，然后等着我去杀了合宜长公主？”
林云微由不得冷笑：“我期望的是你去和合宜坦白，然后劝说合宜自首，等你去杀人，我可从来没抱着希望。”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和合宜对峙，但是你的应对办法也实在是太可笑了！”
林云微想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萧平笙正在拿拳头砸桌子，无能咆哮。
“是，我是不中用，都是因为我，害了水灵！”
“可是我能怎么办？她可是长公主！”
林云微让自己尽量面无表情，不去刺激萧平笙。
“我也没办法，所以才来找你商量。”
萧平笙总算是稍微冷静下来了，拿手帕包裹了一下手，问向林云微：“你肯这样做，她不是你的干女儿吗？我一直都以为你要包庇她呢！”
林云微抽动嘴角冷静说道：“我护着的人是顾水灵，合宜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说服她，但是你没有，加上合宜后面做的这些事情，我向她也没有自首的机会了。”
“如今我有办法有证据能够让她伏法，但是我不能直接去抓她审问她，我扛不住陛下和皇后给的压力。”
“需要你，你来状告，让百姓都知道合宜的所作所为，人证物证都在我这里，你能吗？”
萧平笙蹙起眉头，握紧了拳头，没有回答。
“为什么你不能，为什么必须要是我？”
林云微闭了闭眼睛，才没有让自己给他一个耳光。
虽然林云微早知道萧平笙扛不住压力，但是真的能问出这样的话，亲耳听到还是让人不能不愤怒！
“因为我扛不住皇帝和皇后的压力，这句话便是我的解释。”
“长公主的事情，让我来办的话，皇帝会宁愿让我贬官或者换职位，也绝对不会让我来调查的！”
“我不是说我不敢领头主办合宜的事情，而是我担心皇帝会将案子调拨走，刑部和大理寺，甚至是弄到御史台去，到时候我便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