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食指轻叩掌心，七名黑衣人立刻呈北斗阵形散开，短刃上的毒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林尘的后背沁出冷汗，拳套内侧的防滑纹压得掌心生疼——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后颈屏蔽贴碎裂处的皮肤正发烫，那是武神血脉在催促他暴起。
“杀。”白无常的尾音像毒蛇吐信。
最近的黑衣人动了，脚尖点地的瞬间，林尘看清他袖口翻出的黑渊纹章。
他旋身侧避，拳套擦过对方手腕时故意收了三分力——不是仁慈，是要留着这活口问讯。
可那黑衣人竟咬碎了嘴里的毒囊，紫血顺着嘴角淌进领口，林尘瞳孔骤缩——黑渊的死士，连活口都不留。
“林教练分神了？”白无常的毒雾裹着冷笑漫过来，林尘突然闻到甜腻的花香，比苦杏仁更危险的信号。
他猛咬舌尖，血腥味冲散神智的混沌，余光瞥见左侧两个黑衣人已逼近至三步内。
就在短刃即将划破他肩颈的刹那，一道身影从炸开的门框处扑来。
“住手！”
是墨青。
林尘被撞得踉跄，后背抵上铁架时，听见文献纸页簌簌飘落的声响。
他抬头，看见墨青背对着自己，玄色风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乌鞘剑正微微震颤——那是墨青情绪波动时才会有的反应。
白无常的毒雾在半空凝结成蛇形，“墨护法这是唱哪出？”他歪头时，耳坠上的骷髅挂饰晃了晃，“前日还说要亲手取林尘首级，今日倒当起护花使者了？”
墨青没有回头，林尘能看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
这个总把“黑渊的命令高于一切”挂在嘴边的男人，此刻手指正死死抠住剑柄，指节泛白如骨：“黑渊要的是秩序，不是用活人血祭九阳之源。”他声音发哑，像是喉咙里卡着碎玻璃，“我跟着首领二十年，从没想过……从没想过他会用三千无辜者的命，换那虚无的‘武神传承’。”
白无常突然笑了，毒雾蛇信般舔过墨青的耳垂：“所以你就打算带着情报投敌？”他指尖的毒针骤涨三寸，“叛徒的血，比林尘的更美味。”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摸到腰间的召唤符，那是今早苏璃塞给他的——“万一遇到死局，试试同时召唤两个角色，我新改良的同调符能撑三分钟。”此刻符纸在掌心发烫，他能听见艾斯的火拳在记忆里炸响，黑崎一护斩魄刀出鞘时的龙吟。
“动手！”白无常的毒针破空而来。
林尘旋身将墨青拉到身后，召唤符拍在地面的瞬间，赤红色火焰与银白色刀光同时撕裂毒雾。
艾斯踩着火浪跃出，火拳上的烈焰烧得空气扭曲；黑崎一护的斩月刀横在胸前，灵压形成的气刃将逼近的黑衣人掀飞。
“双召唤？”白无常的瞳孔缩成针尖——他见过林尘召唤单个角色，但两个不同世界的战力同调，这是黑渊情报里没有的。
艾斯的火拳擦着白无常的脸颊轰在墙上，混凝土块炸成齑粉。
林尘趁机贴近墨青耳畔：“你的剑借我。”墨青反手解下乌鞘剑，剑柄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
林尘握住剑柄的刹那，武神血脉与剑中残留的剑意产生共鸣，他看见剑脊浮现出模糊的“止戈”二字——原来这柄剑曾是某位古武大家的佩剑。
“小心脚下！”墨青突然拽他后退。
七名黑衣人不知何时布下了毒雾阵，绿色雾气正从地砖缝隙渗出。
林尘挥剑劈散面前雾气，斩月刀的灵压却先一步撕开毒网——黑崎一护的“月牙天冲”扫过，三个黑衣人被掀飞撞在墙上，短刃当啷落地。
白无常的指甲又长长了寸许，他掐诀念咒，密室的顶灯突然爆成碎片。
黑暗中，林尘听见艾斯低笑：“正好，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光明。”赤红色火焰在艾斯掌心凝聚成太阳，照亮了白无常扭曲的脸——他的左眼正在渗血，那是强行催动禁术的代价。
“撤！”白无常咬碎牙。
黑衣人瞬间如潮水退去，只留下三具焦黑的尸体。
艾斯的火焰渐弱，黑崎一护收刀入鞘时，刀身嗡鸣如泣。
林尘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拳套内侧沾着冷汗和血——刚才挡墨青时，左肩被毒刃划了道口子，此刻正火辣辣地疼。
“给。”墨青递来个皮质文件袋，封口处印着黑渊的三头犬纹章，“这是首领的血祭名单，还有九阳之源的真正坐标。”他指腹摩挲着剑柄，“止戈剑送你，它认你这武人。”
林尘接过文件袋，指尖触到袋角的凸起——是微型定位器，苏璃的标记。
他抬头看墨青，对方眼底的挣扎已化作释然：“我在黑渊的暗桩三天前被清了，本来打算今晚自尽谢罪。”他扯了扯嘴角，“不过现在……能亲手撕了这摊烂污，也算死得其所。”
“你不走？”林尘皱眉。
墨青摇头，目光投向密室深处的暗门：“白无常会回去复命，我得引开他们的追兵。”他拍了拍林尘肩膀，力道重得像块铁，“告诉苏小姐，她给我的那瓶解心蛊的药，我喝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林尘半小时前给方正发的信号。
林尘握紧文件袋，转身时又回头：“等完事了，来我武馆喝顿酒。”
墨青笑了，乌鞘剑在他手中嗡鸣。
林尘跑向出口时，听见身后传来剑刃破空的声响——那是墨青在斩落最后一盏碍事的灯。
月光漫过基地围墙时，林尘上了方正派来的越野车。
他撕开左肩的布条，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武神血脉的自愈能力又强了。
文件袋在膝头发烫，他摸出手机给苏璃发消息：“拿到了，坐标可能有问题，等你解析。”
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眼角的刀疤，反射出文件袋上“黑渊”二字的金漆。
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时，林尘听见副驾的方正问：“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他把文件袋递过去：“黑渊的命门。”
夜风灌进车窗，吹得文件袋边角翻卷，露出第一页纸上的血字——“血祭启动日：七月十五”。
林尘望着车外渐远的基地火光，后颈的血脉又开始发烫，那是比任何系统提示都清晰的战号。
今晚之后，所有秘密都该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