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练没理会他，目光紧紧锁住璃茉，大有一副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决不罢休的样。
璃茉叹息：“哥，我真的没事。”
“没事！”
桑练愤怒的咆哮几乎快要撕裂空气。
“二十年的寿命！竟被你说得如此轻巧，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不成？啊？臭丫头，二十年光阴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值钱吗？！”
“我还一直以为你的发丝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心痛到了极致，没想到根本原因竟是这样，难怪爷爷那时会露出那般悲痛的神情…………！！”
“好啊，桑璃茉，胆儿挺肥的，你真是活腻了是不是？连寿命都敢拿去做交易？！”
璃茉：“……”
众人：“……”
整个场面突然陷入死寂，无人出声。
风烬突然轻笑一声，眸底满是耐人寻味：“呵，轮回一场，那家伙倒真是变得……有趣多了。”
厉沉几人没有接话，目光仍淡淡的锁在两人身上。
“喂喂！我告诉你，不准再骂茉茉了！”璃砚一步跨前，将妹妹护在身后，声音里压着怒意，“你再吼她一句，老子跟你没完！”
桑练狠狠瞪了他一眼，转眸还想说什么，却在见到璃茉始终不语的模样时，所有话语戛然而止。
一片寂静后，璃茉终于抬起头，神情寡淡，声音却很轻：“哥，我没有办法……他们早已在我心里扎根发芽，不能拔，也失去不起了，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不会放弃他们。”
“我的心不是容器，装下了他们就装不下自己了，我就像是一颗种子，而他们就是我的土壤和雨露，失去了他们，我才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厉沉身旁一直未曾开口的月洵喃喃自语：“执念太深，终成心魔……吗？”
桑练凝视她良久，眼底的愠怒渐渐被心疼覆盖，最终长叹一声，伸手轻抚着她那满头的银丝，动作温柔得与先前判若两人。
“茉茉，哥没有其他意思，哥只是气你不懂得珍惜自己而已。”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凤鸣，爷爷每天都会独自走上城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他的声线很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涩意，“他老人家真的很想你……也很难过，那天他动手打你……并不是故意的。”
璃茉抿了抿唇：“我知道，是我不孝，让他伤心了。”
桑练的指尖微颤，定定的凝视着璃茉银白色长发，心口就好似被扎了无数根针。
他永远也忘不了，高耸的城墙上，拿刀孤寂又略微佝偻的沉默背影。
“傻丫头，”使劲的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眶不自觉的就开始泛红。
“喂，女人，你不是神棍吗？我家茉茉这种情况，你有没有办法？”璃砚来到一直没吭声的凤染歌身边，用手拐子碰了碰她。
凤染歌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旋即抬眼环视一圈后又转眸看向璃茉。
“小……茉茉是吧，按理说，祁衍那家伙给予你的机缘不小，你为何没有将其运用起来呢？”
“祁衍？”璃茉微愣，旋即又问：“谁？”
凤染歌摸了摸精致的下巴，“一个自诩修得无情道却总是做着有情之事的怪人。”
璃茉：“？？”
这几个字她都懂，但是加起来怎么就听不懂了？
“你说机缘，是说的系统吗？”
“系统？”凤染歌微怔，双眼仔细的在她周身来回扫视，最后视线定格在她的精神识海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竟是这样吗？”凤染歌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就说嘛，当初祁衍可是赐予了她言出法随的大机缘，因为当初送适合练轮回之地时，便早已察觉这方小世界气数将尽。
因为害怕魔种再次寻到练，所以给他安排了一个气运之女来影响他与这方世界。
作为补偿，祁衍便赋予了一项机缘给气运之女，其目的，就是想要她在这个世界能轻松自在些，可她方才查探了一下，并没有言出法随的痕迹。
也就是说，眼前的小丫头并没有使用，所以天雷才想因此想要劈死这个可以命令它们的主子，啧～那家伙，还真是随心所欲惯了，既赋予，又不出面提示。
最终，被外来的智脑迅速占据，成了小丫头的契约者。
“所以，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璃茉见她陷入沉思，不由好奇询问。
“小姑娘，你精神识海的智脑……倒是挺重情重义的，”君芜含笑的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凤染歌的腰身，看向璃茉开口。
“你知道？”璃茉惊讶，不过又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低低的轻笑声起：“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阿尔法时空局的新星智脑吗？”
璃茉瞪大双眼，忙凑上前急切道：“你知道怎么救百宝吗？他为了救我，已经退化到原始模样沉睡了。”
君芜面上依旧带着笑：“阿尔法时空局的系统是最先被研发出的那一批，可是因为其局的系统太过智能，所以就被淘汰了，但是，令我诧异的是，这枚新星智脑竟然愿意以自毁能源核心为代价来救你。”
君芜微垂眼眸静静的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右手一摊，拿出一枚流光溢彩的晶片递给她：“把这个放在你系统的核心中，他很快就会没事的，不过……之前你们的种种将化为乌有，须得重新来过。”
璃茉一瞬间就听懂了他的意思，连忙接过对着他礼貌感谢。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智脑，什么言出法随的？”璃砚不解的询问。
“你都一具尸体了，知道那么多干嘛？”凤染歌毫不客气的说了句。
璃砚：“会不会说话。”
两天后。
告别了云峦几人，带上桑文浩以及大家，瞬移到了凤鸣国。
璃茉再一次感叹，这真正的仙术，就是酷。
这期间，璃茉大致的讲了一些她来这个世界的种种给璃砚听，而璃砚也知晓了桑老爷子的存在，立即激动得语无伦次。
两祖孙俩抱在一起痛哭的场景，顿时就惹得柳扶风以及柳书言等人泪目。
原以为温馨的画面会一直维持，没想到，老爷子的一声暴喝顿时想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