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智豪疼得脸都扭曲了，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胸口更是疼得厉害。
妈的！
这姓谢的脚怎么这么重！
疼死他了！
“你……你他妈的……”黄智豪指着谢燃，眼里都是愤怒和恨意。
其他几个公子哥被这一出整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都知道劝不动裴言沣，只能赶紧一边扶他一边劝黄智豪：“智豪，你少说两句！”
黄智豪属于是跟着裴言沣一起玩，别人给裴言沣面子，他便也觉得自己有了面子，更何况谢燃在他眼里，只是个想攀资本的货，作为资本的他被这种人踹了一脚，要是还忍气吞声，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
“少说什么！他为了一个出来卖的，竟然丝毫不顾及我的面子，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还有你！姓谢的！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说呢……
坏人的台词总是千篇一律，黄智豪无能狂怒的模样，一时间竟然跟卫瑶有异曲同工之妙。
裴言沣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没地撒，听到这话直接原地爆炸：“我草你！@%！@#（！@）你说谁是出来卖的！他妈的给台阶不下，非要跟老子撕破脸是吧！还顾及你的面子，你个傻逼算是哪根葱，也配我给你面子！”
裴言沣很少跟人撕破脸。
就算是许叙，针锋相对之余，也免不了来点虚与委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算是他的处事原则。
而且黄智豪是他邀请来的，所以一开始他给黄智豪台阶，让黄智豪自己滚。
只是黄智豪显然没什么脑子，在吃喝玩乐这件事上，他能跟裴言沣同频，但也仅限在吃喝玩乐上了。
他不知道裴言沣在给他最后的机会，更不知道裴言沣看似大度，真踩到他的底线，什么做人留一线，他能把所有的线都直接砍了，让对方后悔为什么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黄智豪不了解裴言沣。
他只是觉得裴言沣真是好说话啊，也好哄骗，只要跟他一起喝两杯酒，玩两次游戏，就能跟他成为朋友。
但真是朋友吗？
裴言沣每天醉生梦死，张嘴就是傻乐，好像什么事在他看来都是小事，都不重要。
事实上也的确不重要。
他出身裴家，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也没遭遇过什么挫折，称得上不顺的地方，也只有两个。
一是竹笋炒肉吃得有点多。
二是好友家破人亡。
而裴言沣活到现在，真正大动肝火，也只有过一次，那就是陆雪舟被说煞星，说他不仅会克死家人，还会克死所有靠近他的人。
那些人劝他离陆雪舟远点，说陆雪舟会带给他不幸和灾祸。
那是裴言沣第一次动手打人。
陆雪舟是他的朋友，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他，更不允许别人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他们都不了解陆雪舟。
他知道陆雪舟不是那样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所以他一直都在陆雪舟身边。
对裴言沣来说，他真正的挚友只有一个，那就是陆雪舟。
后面那些和他吃喝玩乐的朋友，就只是单纯的朋友，酒肉朋友。
只是十多年没动过气的他，在听到谢燃被侮辱时，愤怒像是液体，缓慢又不可控制地从心底流出。
黄智豪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或者说他见多了裴言沣的好脸，现在骤然看到这一副面孔，不仅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认为是自己的心意被辜负得彻底。
“谁要你给的破台阶！不就是仗着家世比我好，所以才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裴言沣你真他妈的虚伪！”
“还有你护着的那个贱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遑多让！你他妈就该戴这顶绿帽子！”
“还学人玩男人，你就是个恶心的gay！”
裴言沣彻底暴怒，几乎眨眼间，他就到了黄智豪跟前，拎着对方的衣领就是几拳。
“自己眼睛脏看什么都脏！还想挑拨我跟阿舟的关系，你也不看看你配吗！还恶心的gay，你下面长个二两肉，也不玩男人，我也不觉得你有多分芬芳啊！”
大概是怒到极致，裴言沣声音并不尖锐，那低沉沉的声音伴随着拳头砸下的响动，衬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直叫人心惊胆战。
几个公子哥在旁边吓得要死，小心翼翼地劝：“言沣，他失心疯了，你教训教训就行，别往死里打啊……”
黄智豪是标准的酒囊饭袋，跟裴言沣相比，那身体脆得跟纸板似地，先前他把谢燃砸出鼻血，现在换他自己满脸血。
就在下一拳即将落下时，裴言沣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很快他就被拦腰抱起。
“放开老子！”
裴言沣猛地回头，声音里骤然裹了几分火气。
谢燃眨了眨眼睛：“再打下去，他就要被你打死了，到时候你去坐牢，我怎么办？”
小狗似地眼神，裴言沣张扬的怒气一顿：“什么叫我去坐牢你怎么办，我们俩有关系吗？”
谢燃一脸无辜：“我这不是正在努力让我们俩变得有关系吗？”
裴言沣默了一瞬，随后嗤笑道：“谁要跟你这种挨打都不还手的怂蛋有关系。”
谢燃看着他：“我皮糙肉厚，挨两下不碍事，再说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
所以我没有对他还手。
裴言沣听出言下之意，心里却并不觉得舒服，他眉头皱得死紧：“怎么，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忍辱负重？”
谢燃：“那倒不用。”
裴言沣：“……”
裴言沣恨不得给他两巴掌，只是脸色阴沉着，没动，片刻后问道：“那刚才怎么知道还手了，还一脚把人踢出去那么远。”
谢燃揽着他的腰，眼里倒映着那轮月亮：“打我可以，打你不行。”
就八个字。
预料之中的答案。
但就算在预料之中，裴言沣的心还是难免被扯了一下，他无意识地蜷缩着手指：“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吃你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