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擦掉嘴角那抹血,他抬眼看向缓缓缩小的黑色裂痕,沉重的呼吸。裂痕最终消失,天空恢复原样,可那股冰冷的“凝视”似乎没走远。
“张帆!”烈风冲到他跟前,大手扶住他的肩膀,急声问:“你怎么样?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帆摇了摇头,他呼出一口气。
“不是东西。”张帆看向朱淋清、千刃和零,声音里带着一种疲惫。
“它只是提了个问题。”张帆解释,“它在问:‘你的宇宙,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声音?一个声音,难道不够吗?’”
朱淋清的左臂还在闪烁金色符文,她听完张帆的话,眉头锁紧。
“这是…哲学上的质问。”朱淋清说,“它在否定多元存在的意义。”
“是的。”张帆点头,“它把我们认为的‘生机勃勃’当成了‘噪音’,把我们认为的‘混沌有趣’当成了‘无序杂乱’。”
零抱紧身体,脸上写满了担忧。
“那它想怎么样?”零问,“它想让所有人都变成一个声音吗?像那朵花一样,把所有人的想法都‘折叠’起来?”
张帆没说话,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胸口第二心脏里的那颗“无知之种”。
那粒种子静静待着,像一座图书馆,里面塞满了宇宙里那些“被遗忘的可能性”。张帆感觉到,这颗种子,就是他们理解“盲点概念”的关键,也是对抗“房东”那种单一概念的突破口。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自己的团队。
“它想让我们接受它的‘完美’。”张帆说,“但我们不会。”
“我们要换个玩法。”张帆站直身体,他的气息变了,一种锐利的锋芒从他体内冒出来。“不再是被动挨打,不再是亡羊补牢。”
“我们要让我们的能力,变成真正的‘概念武器’。”张帆的眼神扫过众人,“从今天起,‘共鸣’、‘秩序’、‘混沌’、‘理’,这些不再只是我们防御的手段,它们要成为我们主动出击的工具,用来‘改写’宇宙的规则。”
朱淋清的左臂流淌着金光,她看着自己的手。
“我的‘概念重建’能力,现在觉醒了。”朱淋清说,“但我需要一个目标,一个稳定的‘结构’框架。”
“我感觉到,这手臂里有拆解一切复杂结构的潜力。”朱淋清低声说。
烈风看着自己的拳头,他脸上写满了不解。
“老大,混沌怎么武器化?”烈风问,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总不能让世界变得更乱吧?”
“我还是搞不懂,我的力量到底是为了毁灭,还是为了共生。”烈风摇摇头,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千刃的短刀发出微弱嗡鸣,刀身上浮现出几道金色纹路。
他收刀入鞘,闭眼沉思。
“‘理’的漏洞……”千刃低声说,他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是要让规则自己吃掉自己吗?”
他睁开眼,眼神锐利。
“我尝试在概念层面,寻找因果关系的‘断点’。”千刃说。
零的担忧写在脸上,她抱紧自己。
“如果我们的概念武器,最后反噬了怎么办?”零问,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或者我们自己,也变成了单一概念的奴隶?”
“我害怕失去我这份同理心。”零抬头看向张帆。
张帆看向零,他的目光停顿了一秒,然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那我们就把这份‘害怕’,也变成武器。”张帆说。
这时,苏曼琪的紧急通讯突然响起。
“张帆!”苏曼琪的声音里带着急促,“全球各地,正在出现‘概念同化’现象!”
“什么情况?”张帆问。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苏曼琪说,“不同的人,看到相同的幻象,听到相同的声音,意识被强制同步了!”
“这股‘完美和谐’的力量,正在剥夺个体的差异性。”苏曼琪的声音有些发颤,“人们的表情、思想,都变得千篇一律了。”
张帆眼神闪烁,他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过窗外。城市里,行人脸上的表情,确实有些僵硬。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堂课。”张帆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指挥官的果断,“朱淋清。”
朱淋清抬起头。
“你需要结构这些被强制同步的概念。”张帆说,他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找到它们的‘骨架’,然后注入‘多元变量’。”
朱淋清点头。
张帆又看向烈风和千刃。
“烈风。”张帆说,“你的混沌,要学会‘感染’。”
烈风愣了一下。
“不是破坏,而是将自身化为一种‘共生变量’。”张帆解释,“让原本单一的概念,因为你的混沌,主动去‘接纳’更多的可能性。”
烈风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千刃。”张帆看向千刃,“你的‘理’,要学会‘歪曲’。”
千刃的眼睛亮了一下。
“让那些看似完美的规则,在自我逻辑中产生‘选择’。”张帆说,“给它们提供除了‘单一’之外的,新的‘路’。”
张帆手心的“无知之种”开始微微跳动,他的心跳与种子共鸣。他感觉到,那些被“同化”概念的背后,有一个“盲点”正在显现。那是一个被遗忘的“不和谐音符”,正是“房东”那股单一力量的基石。
张帆再次环视团队,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们不去对抗它。”张帆说,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坚定的笑容,“我们去‘丰富’它。”
“我们要向‘房东’证明。”张帆提高声音,“多元,才是宇宙真正强大的秩序,远比单一的完美,更具有生命力!”
零看着张帆,眼神里,担忧和害怕渐渐被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取代。
朱淋清抬起她的概念手臂,金色符文流转,她感觉自己找到了方向。
烈风深吸一口气,他心中的混沌,似乎找到了新的出口。
千刃的短刀再次嗡鸣,他抬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划动,一道道细微的、看不见的“断点”在他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