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二十六年初,欧洲大陆的寒风依旧刺骨。
西线战场,马恩河畔。
秦锋站在德军搭建的临时指挥部里,面前的沙盘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代表着各支部队的旗帜。红色的是大夏远征军,黑色的是德意志帝国军,而蓝色,则代表着苟延残喘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联军。
“将军,我们真的要现在就发起总攻吗?”德军西线总司令,小毛奇将军,看着沙盘,眉头紧锁。他的德语通过翻译传到秦锋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自打大夏远征军用那如同神罚一般的“天罚”飞艇,一夜之间撕碎了马恩河防线后,德军上下对这支来自东方的盟友,就充满了敬畏。但敬畏归敬畏,战争的残酷现实还是让小毛奇保持着一个职业军人的谨慎。
“法军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在巴黎外围,依托塞纳河,构建了第二道防线。那里工事坚固,部署了超过五百门大炮。如果我们强攻,恐怕……”小毛奇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那将是一场血腥的绞肉机。
秦锋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一枚代表着大夏空军的飞鹰旗帜,轻轻插在了巴黎市中心的位置。
“毛奇将军,你的顾虑很有道理。”秦锋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按照传统的战法,我们确实需要用人命去填平塞纳河。但是,时代变了。”
他转过头,看着小毛奇,眼神里是一种对方无法理解的自信。
“战争,不再仅仅是陆地上的游戏。”
小毛奇心里一凛。他想起了那些遮天蔽日的飞艇,想起了那些从天而降的炸弹。那种无力感,他至今记忆犹新。难道,大夏人还有更厉害的后手?
秦锋没有卖关子,他指着沙盘上的巴黎,说道:“明天凌晨五点,我们的空军,‘雄鹰一号’,将会对巴黎城内的法军军火库、指挥部以及塞纳河上的主要桥梁,进行精确轰炸。”
“空军?就是那种会飞的木头架子?”小毛奇愣了一下。
他知道大夏有一种比飞艇更小、更灵活的飞行器,德军的情报部门称之为“飞机”。但那东西看起来脆弱不堪,飞得又不高,真的能用于轰炸?
“将军,恕我直言。”一名德军参谋忍不住开口,“那种飞机,我们也在尝试仿造。它的载重量非常有限,恐怕连一枚重型炮弹都带不起来,如何进行轰炸?”
秦锋笑了笑,没有争辩。
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信息差带来的代差。德国人还停留在飞艇轰炸的思维里,以为轰炸就必须是重磅炸弹。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经过吴墨和格物院那帮天才的改进,“雄鹰一号”虽然载弹量不大,但携带的特制小型高爆炸弹,足以对付那些缺乏防护的地面目标。更重要的是,它的速度和灵活性,是笨重的防空炮根本无法捕捉的。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秦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下达了命令,“命令,我军‘铁龙’装甲列车一部,沿马恩河北岸铁路线,准备随时出击。玄甲龙骑、神机营,在南岸集结。一旦空袭成功,德军正面佯攻,我军两翼齐飞,一举突破塞纳河!”
“是!”大夏的将领们轰然应诺。
小毛奇看着秦锋坚定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即将见证一场颠覆所有军事理论的战争。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好吧,秦将军。德意志帝国军,将全力配合!”
……
次日,凌晨四点。
巴黎东郊,一处伪装过的野战机场。
五十架“雄鹰一号”双翼飞机,在清冷的月光下,露出了狰狞的轮廓。地勤人员正在做最后的检查,给飞机的机腹下,挂载一枚枚五十公斤级的航空炸弹。
飞行员们穿着厚厚的皮质飞行服,正在接受任务简报。
“都听清楚了!”飞行大队长,年仅二十二岁的周毅,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圈,“一号目标,圣日耳曼军火库!二号目标,法军总参谋部!三号目标,塞纳河上的亚历山大三世桥和新桥!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该死的东西,全都送上天!”
“我们的身后,是秦将军的数万大军!这一战,我们要让法国人知道,天空,是属于我们大夏雄鹰的!”
“明白!”飞行员们齐声怒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凌晨五点整。
随着三颗绿色信号弹升空,五十台六缸内燃机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螺旋桨卷起巨大的气流,吹得地上的草屑漫天飞舞。
“雄鹰一号,起飞!”
周毅一推操纵杆,他的座机第一个冲上了简易的跑道,在滑行了不到一百米后,机头一昂,呼啸着冲入了黎明前的黑暗。
紧接着,一架又一架的“雄鹰”,如同离弦之箭,刺破长空,组成一个巨大的V字形编队,朝着沉睡中的巴黎扑去。
此刻的巴黎,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法军总参谋部内,灯火通明。总司令霞飞元帅一夜未眠,他正对着地图,苦苦思索着如何抵挡德夏联军的下一次进攻。
突然,一阵奇怪的“嗡嗡”声,由远及近,传入他的耳中。
“什么声音?”霞飞警觉地抬起头。
一名参谋跑到窗边,探头向外望去。
“报告元帅,天上……天上有很多奇怪的鸟!”
“鸟?”霞飞皱起眉头,也走到了窗边。
只见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点,正高速向城市飞来。那根本不是什么鸟,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有着双层翅膀的钢铁怪物!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霞飞的心头。
“防空警报!快!拉响防空警报!”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划破了巴黎的宁静。地面上,法军的防空阵地乱作一团。高射炮手们手忙脚乱地调整着炮口,却发现根本无法锁定那些灵活得如同雨燕般的飞机。
太快了!
就在他们还在徒劳瞄准的时候,周毅已经驾驶着飞机,抵达了圣日耳曼军火库的上空。
“目标确认!投弹!”
他按下了投弹按钮,机腹下的炸弹脱离挂架,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下方巨大的仓库群坠落下去。
几秒钟后,一团巨大的火球,猛地从地面腾起。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军火库被直接命中!
殉爆开始了。
一连串的爆炸,将整个巴黎东郊的天空都映成了红色。无数的炮弹、子弹在烈火中被引爆,发出密集的,如同炒豆子一般的声响。巨大的冲击波,将方圆数里内的房屋玻璃,尽数震碎。
霞飞元帅在总参谋部的窗前,目睹了这末日般的一幕。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完了!
巴黎最大的军火库,储备着前线百分之七十弹药的地方,就这么完了!
而这,仅仅是开始。
空中的“雄鹰”编队,在完成第一轮轰炸后,立刻分散开来,扑向各自的目标。
法军总参谋部大楼,很快也被数枚炸弹命中。剧烈的爆炸,让这栋坚固的建筑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吊灯和灰泥簌簌落下。霞飞被卫兵死死按在桌子底下,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和爆炸声,大脑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塞纳河上。
几架“雄鹰”精准地将炸弹投在了亚历山大三世桥和新桥的桥墩上。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这两座连接巴黎南北两岸的交通要道,被炸得从中折断,轰然坍塌,坠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整个空袭,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
当“雄鹰”编队毫发无伤地返航时,巴黎城内,已经是一片火海和废墟。
法军的指挥系统,在第一时间内就陷入了瘫痪。军火库被毁,更是断绝了他们长期坚守的希望。
塞纳河防线,不攻自破。
“轰隆隆——”
几乎就在空袭结束的同时,大夏的“铁龙”装甲列车,如同钢铁巨兽一般,咆哮着冲上了马恩河的铁路桥。列车上,厚重的装甲炮塔缓缓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开始对准南岸的法军阵地,进行毁灭性的炮击。
秦锋站在指挥部里,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巴黎上空升起的浓烟。
他放下了望远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传我命令。”
“全线总攻!”
……
当大夏的“雄鹰”在巴黎上空肆虐之时,塞纳河南岸的法军阵地上,数十万士兵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城市中心燃起的熊熊大火和冲天浓烟。
他们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但他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上帝啊,那是什么?”一名年轻的法国士兵,指着远处天空留下的飞机尾迹,声音颤抖。
一位经历过普法战争的老兵,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是魔鬼……是东方的魔鬼……”
恐惧在法军的战壕中迅速蔓延。
他们赖以坚守的城市,他们引以为傲的防线,在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德军的阵地上,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
“为了德意志!前进!”
黑压压的德军步兵,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法军的正面阵地发起了佯攻。
“开火!开火!”法军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命令道。
战壕里,马克沁机枪喷吐出火舌,前装线膛炮也开始轰鸣。然而,他们的抵抗,显得有气无力。所有人的心,都已经被巴黎上空的景象所击溃。
更致命的打击,来自他们的两翼。
“轰隆隆……”
大夏的“铁龙”装甲列车,沿着被工兵部队迅速修复的铁路线,高速突进。车上的75毫米速射炮和重机枪,对着法军暴露的侧翼阵地,展开了残酷的屠杀。
炮弹撕开简陋的工事,将成片的士兵炸上天空。机枪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生命。法军的阵地,在装甲列车的打击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而在另一侧,秦锋亲率的“玄甲龙骑”和“神机营”,早已通过舟桥部队搭建的浮桥,渡过了塞纳河。
“神机营,自由射击!压制敌方火力点!”
“玄甲龙骑,跟我冲!”
秦锋一马当先,拔出了腰间的指挥刀,直指前方混乱的法军。
“为了大夏!”
“杀!”
数千名装备着半自动步枪的神机营士兵,迅速展开战斗队形。他们以三人为一组,交替掩护,火力连绵不绝。法军引以为傲的战壕,在神机营精准而密集的弹雨面前,变成了一座座坟墓。
法军的防线,在正面、侧后三个方向的同时打击下,终于全线崩溃了。
士兵们扔掉武器,哭喊着向后方逃窜。建制被打乱,指挥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长官。整条塞纳河防线,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溃败。
小毛奇在德军指挥部里,通过望远镜,看着大夏军队摧枯拉朽般的进攻,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德军至少要付出数万人的伤亡。可现在,战斗开始不到一个小时,法军的防线就已经土崩瓦解。
他看着那些高速机动的装甲列车,看着那些手持连发火器的东方士兵,看着他们陆空一体、多兵种协同的流畅配合,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们……和他们的战争,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小毛奇苦涩地对身边的参谋说道。
他终于明白了秦锋那句“时代变了”的真正含义。
大夏帝国,已经将战争的形态,推向了一个全新的,令人生畏的高度。
……
巴黎,爱丽舍宫。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总统普恩加莱,面如死灰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窗外,爆炸声和枪声越来越近。他知道,巴黎守不住了。
就在刚才,霞飞元帅狼狈地冲了进来,向他报告了前线总崩溃的消息。军火库被毁,塞纳河防线被突破,数十万大军溃不成军。
“总统先生,我们输了。”霞飞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挡他们的力量了。再打下去,整个巴黎,都会变成一片焦土。”
普恩加莱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法兰西的荣耀,想起了拿破仑横扫欧洲的辉煌。然而,这一切,在今天,都变成了泡影。
那些来自东方的军队,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摧毁了法兰西的骄傲。
“我们……还能做什么?”普恩加莱的声音沙哑。
“投降吧,总统先生。”霞飞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为了巴黎城里数百万的平民,为了法兰西不至于亡国灭种。”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秘书跑了进来。
“总统先生!不好了!德夏联军……已经打到香榭丽舍大街了!大夏人的装甲列车,堵住了协和广场!”
这个消息,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普恩加莱睁开眼,眼中最后一丝神采也熄灭了。
“去吧,霞飞。去告诉他们……法兰西共和国,愿意停止抵抗。”
当天下午,在巴黎市政厅,法国总统普恩加莱,在德夏联军代表的注视下,签署了无条件投降书。
西线战事,至此结束。
……
消息传回大夏京城,已是数日之后。
陈平川正在御书房里,陪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小皇子陈靖平玩耍。
“父皇,抱……抱……”小靖平摇摇晃晃地伸出小手。
陈平川哈哈大笑,一把将儿子举过头顶。
就在这时,内阁首相赵康拿着一份电报,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大喜!西线大捷!”赵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秦锋将军电报,我军空袭巴黎,一战功成!法军全线溃败,法国总统普恩加莱已宣布投降!”
陈平川将儿子交给一旁的宫女,接过电报,迅速扫了一眼。
“干得不错。”他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用领先一个时代的科技和战术,去打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如果这都赢不了,那秦锋这个镇北大将军也别干了。
“陛下,秦将军在电报里请示,关于与法国的议和条款,该如何拟定?”赵康问道。
陈平川沉吟了片刻。
他走到墙边的世界地图前,目光落在了北非的那片广袤土地上。
“法国人不是自诩文明和浪漫吗?那就让他们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一点代价。”陈平川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阿尔及利亚。
“传朕旨意给秦锋和张昊。”
“第一,战争赔款,一千五百万两白银。一分都不能少。朕要让他们的国库,空得能跑耗子。”
“第二,朕对他们的殖民地没什么兴趣,但朕记得,阿尔及利亚那地方,地下埋着一种黑色的金子,叫石油。告诉法国人,阿尔及利亚的石油开采权,无限期归我大夏所有。”
“第三,让他们把最好的科学家、工程师,还有各种技术图纸,都给朕打包送过来。朕要的不是几个工匠,朕要的是他们整个工业体系的精华。”
赵康听得心惊肉跳。
这哪里是议和条款,这分明是敲骨吸髓!
一千五百万两白银,足以让法国未来十年都缓不过气来。而那个什么石油开采权,虽然赵康不明白是什么,但既然是皇帝点名要的,必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至于第三条,更是釜底抽薪,要把法兰西的未来都给掏空。
“陛下,这……法国人会同意吗?”赵康有些担心。
陈平川转过身,冷笑了一声。
“他们有的选吗?”
“告诉秦锋,如果法国人不同意,就把我们的‘雄鹰’,开到爱丽舍宫的上空,问问普恩加莱总统,想不想在办公室里,欣赏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
“朕要让整个欧洲都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的新主人。服从,或者毁灭,没有第三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