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关闭，将医院走廊的灯光隔绝在外。贺兰纪香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疲惫终于如潮水般涌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丰苍胤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你总是这样，”她的声音带着倦意，“强迫别人休息，自己却不好好睡觉。”
丰苍胤低笑一声，拇指摩挲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心闭眼。”
贺兰纪香微微睁开眼，正想反驳，突然浑身一僵。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右手已经本能地按在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手术刀。
“有人。”她压低声音，指尖轻轻划过丰苍胤的手背。
丰苍胤几乎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电梯的通风口传来极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但对于他们这样的老手来说，无异于警钟大作。
“趴下！”丰苍胤一把扣住贺兰纪香的腰，带着她旋身避过三枚破空而来的钢针。针尖钉入电梯内壁，针尾震颤，泛着幽蓝的毒光。
贺兰纪香冷笑一声，指尖的手术刀在灯光下划出冷弧：“找死。”
下一秒，四名黑衣杀手从走廊两侧包抄而来，刀光枪影交错。丰苍胤一脚踹翻消防柜，金属门板砸中当先一人面骨，鲜血迸溅。贺兰纪香身形如鬼魅，手术刀精准刺入第二人持枪的手腕，刀锋一挑，筋腱断裂，枪械坠地。
第三人刚举枪瞄准，丰苍胤已欺身而上，指虎重重砸在其喉结上，喉骨碎裂的闷响令人毛骨悚然。最后一名杀手见势不妙，转身欲逃，贺兰纪香反手掷出手术刀——
“噗！”刀锋贯穿后心，杀手踉跄两步，轰然倒地。
走廊恢复死寂，只剩血腥味弥漫。丰苍胤扯松领带，一脚踩住唯一还剩半口气的杀手胸口，军靴碾得肋骨咯咯作响：“谁派来的？” 他掐着对方后颈将人提起，却见杀手嘴角溢出黑血。
“氰化物。”贺兰纪香蹲下身，两指掰开死者的下颌，“臼齿藏毒，专业死士。”
“砰！”
消音手枪的闷响在狭小的电梯空间内回荡，子弹擦着丰苍胤的肩膀射入墙壁。贺兰纪香的反应更快，她手腕一翻，一道银光闪过，通风口的金属栅栏应声而落，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重重摔在电梯地板上。
“赤炼组。”丰苍胤冷声道，一脚踩住那人的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贺兰纪香已经站起，背靠电梯壁，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止一个。”她低声道。
仿佛印证她的话，电梯顶部突然传来重物移动的声音。贺兰纪香与丰苍胤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同时向两侧闪避。
“哗啦——”
电梯顶部的检修口被暴力拆开，两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其中一个手持短刀直取丰苍胤咽喉，另一个则举枪瞄准了贺兰纪香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贺兰纪香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她侧头避过枪口，右手如毒蛇般探出，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穴位。杀手下意识扣动扳机，子弹却只击碎了电梯的镜面。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骨折声，贺兰纪香已经拧断了对方的手腕。她夺过手枪，枪托狠狠砸在杀手的太阳穴上。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面罩滑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是你！”杀手突然瞪大眼睛，声音因惊恐而扭曲，“六年前……海边的那个女人！”
贺兰纪香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记忆如闪电般劈开她的脑海——漆黑的海面，冰冷的枪口，鲜血染红的海水……
丰苍胤那边已经解决了对手，听到这句话猛地转头。他看到了贺兰纪香瞬间苍白的脸色，以及她眼中闪过的痛苦。
“什么海边？”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杀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转身就要逃跑。贺兰纪香却比他更快，一记鞭腿将他扫倒在地，高跟鞋狠狠踩在他的喉结上。
“说清楚。”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出生。”
杀手艰难地吞咽着，眼中满是恐惧。“六年前……赤炼组接到暗杀贺兰家小姐的任务……在海边……我们以为你死了……”
贺兰纪香的脚微微用力，杀手的脸立刻涨得通红。“继续说。”
“你……你杀了我们十一个兄弟……最后中枪坠海……组织以为任务完成了……”杀手痛苦地挣扎着，“没想到……你还活着……”
丰苍胤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可怕。他缓慢地走到杀手面前，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倒计时。贺兰纪香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那双总是对她温柔的眼睛此刻漆黑如墨，翻涌着滔天的杀意。
“六年前……”丰苍胤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你们让她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