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将名单放在桌上，双手撑着桌面，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道：“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是要明确接下来半年的任务。”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从现在起，咱们不以主动进攻为主，核心任务只有一个——训练。把这一万九千弟兄磨合成一块铁板，尤其是要练熟三三制战术，让每个班、每个排、每个营都能无缝配合。等下半年入秋，咱们再正式启动反攻。”
“各团主官回去后，立刻调整计划，训练强度不能降，每天的战术演练、武器操作、体能拉练，一样都不能少。”王杰看向赵山河，“这半年的部队统筹，全交给你，赵师长。”
赵山河起身立正：“请指挥官放心，保证练出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
王杰点头，又道：“至于我，接下来还是要去国内，继续接收难民。多一个人，咱们就多一分底气。”
说完，他转向陈小醉：“介绍一下，女兵大队大队长陈小醉，负责后勤、医疗和通讯。接下来有个任务交给你——从那六千多名家属里，挑出适龄的女子编入女兵队，跟着老兵一起训练。半年后，她们也要能上战场，分担作战压力。”
陈小醉站起身，声音清亮：“是，保证完成任务！”
作战室里一片肃静，片刻后，赵山河率先起身，对着王杰敬了个军礼：“坚决执行命令！”
紧接着，周虎、李铁等团长，以及各团副团长、政委、参谋长纷纷起身，齐声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整齐的声音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在房间里久久回荡。王杰看着眼前这群眼神炽热的人，知道这场仗的根基，已经慢慢扎稳了。
王杰的目光转向赵山河，语气添了几分郑重：“还有件事——情报渗透、特工侦察这些活儿，以后全由你统筹。缺人手、缺装备、缺通讯器材，随时报给我，我来想办法补充。”
赵山河立刻应道：“明白，保证盯紧周边动向。”
随后，王杰看向在座的团级主官们：“各团回去后，把部队缺的物资——枪械、弹药、军装、药品，还有训练用的器材，一一列成清单，三天内报给赵师长。我会统一调配补给，尽快发下去。都抓紧些，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是！”众人齐声应道。
王杰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名单：“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后续具体训练安排，由赵师长给大家部署。”
说完，他对陈小醉示意了一下，两人转身朝门外走去。赵山河立刻站起身，待王杰走出作战室，便转向众人沉声道：“都打起精神来——接下来把各团的训练计划再细化一遍，尤其是三三制的班组配合，下周我要挨个团检查……”
门外，王杰一边走一边对陈小醉道：“女兵选拔的事抓紧，训练场地不够就跟赵山河说，让他从镇外空地里划一块给你们。”
陈小醉点头：“我今晚就去统计适龄女子名单，争取三天内把队伍拉起来。”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训练场的口号声隐约传来，带着一股蓬勃的劲。
三天后，卢帕尔镇的仓库前堆满了成箱的物资——从崭新的步枪、成箱的子弹，到厚实的军装、包扎用的纱布，甚至还有几门拆解开来的迫击炮。各团派来的士兵正有条不紊地清点搬运，赵山河站在一旁盯着清单，时不时在本子上划上几笔。
“都齐了？”王杰走过来问。
“齐了，”赵山河把清单递给他，“各团报的缺口全补上了，连女兵队的训练用枪都单独留了一批。”
王杰扫了眼清单，没再说话，转身走向码头。那里，20名队员早已列队等候——10名男兵背着步枪，腰间别着手榴弹，站姿如松；10名女兵则多配了短枪和通讯设备，眼神同样锐利。李根生站在队伍最前，见王杰过来，立刻敬礼：“指挥官，都准备好了！”
这20人是从最初的老兵里精挑细选的，男兵擅长突击和驾驶，女兵精通通讯与医疗，既是王杰的警卫，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尖兵。
“上船。”王杰一声令下，20人迅速分成两列，依次登上客轮。李根生跳上驱逐舰，对着客轮挥了挥手，引擎率先发出轰鸣。
客轮紧随其后，缓缓驶离码头。站在驾驶舱里，王杰望着逐渐缩小的卢帕尔镇，赵山河还在码头挥手，各团的训练口号隐约传来。他拿起对讲机：“李根生，航向南海，按老路线走，保持静默。”
“收到！”
驱逐舰在前，客轮在后，两道航迹在海面上缓缓铺开。阳光洒在甲板上，20名队员正各自检查装备，没人说话，却透着一股默契的紧绷。王杰知道，这趟行程不会轻松，但每多带回一个人，身后那片刚扎下根的土地，就多一分底气。
王杰率领船队抵达珠江口外的三门岛后，迅速与岛上渔猎武装接上头，依托天然港湾搭建起临时转运点。
三门岛的渔民早就成了难民的中转站——谁家里藏着要逃的人，谁家有能出海的小舢板，都是口口相传的秘密。王杰的船队一靠岸，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从附近的岛礁传到沿岸的渔村。
先是香港那边的难民撑着破船来的，男人们划桨，女人抱着孩子缩在船底，见到客轮就跪下来哭；接着是东莞来的，多是青壮，背着简陋的行李，说村里被烧了，只能往海里逃。
一个月里，他们趁着两次大潮夜行动：第一次是阴历十五，潮水涨得高，小舢板能直接靠上客轮的舷梯，6000人装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才悄悄驶离；第二次选在月初，借着月黑风高，驱逐舰在远处打了两发空弹，把附近游弋的日军小艇引开，又一批6000人顺利登船。
两趟下来，人被稳稳送到卢帕尔港。赵山河带着人在码头点验时，发现这次青壮格外多，个个眼里都憋着股劲——不用问也知道，是家里遭了祸，想跟着部队干出个样来。
卢帕尔港的指挥室里，刚卸下最后一批难民的王杰站在地图前，赵山河和各团主官陆续进来，身上还带着海风吹过的咸腥味。
“人都到齐了，说件事。”王杰转过身，目光落在赵山河身上，“鉴于部队规模扩大，现任命赵山河为军长，统管全军。”
赵山河一愣，随即立正敬礼：“谢指挥官信任！”
“你的师长位置，由一团团长周虎接任，”王杰转向周虎，“从现在起，你是第一师师长。一团副团长吴峰，升任一团团长，别给你老团长丢人。”
周虎猛地立正，腰杆挺得笔直：“保证带好第一师！”吴峰也跟着应声，脸上带着股劲。
接着，王杰看向二团团长李铁：“李铁，你升任第二师师长。二团副团长王勇，接任二团团长。”
李铁往前一步，黝黑的脸上透着兴奋：“请指挥官放心，第二师绝不含糊！”
众人心里一盘算，就明白了——原来的加强师扩编为军，下辖两个加强师：周虎的第一师沿用原先一团的骨干，后续将整合五个团；李铁的第二师以二团为底子，先辖四个团。这样一来，老队伍的脉络没断，新扩编的架子也顺理成章。
赵山河看着周虎和李铁，这两个最早跟着他训练的团长如今成了同级的师长，忍不住在心里叹道：队伍是真的长大了。
“周虎、李铁留下，”王杰拿起笔，“咱们把两个师的防区和补给线划清楚。”
其他人陆续退出指挥室时，听见里面传来王杰的声音：“第一师重点守港口，第二师往西侧山地布防……”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把“军长”“师长”的新标牌映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