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踩碎第十七个打手的腕骨时，终于看清周天雄的杀人艺术。码头工会会长坐在集装箱顶喝红酒，脚下匍匐着浑身插满钢笔的活人棋盘。每当叶青移动半步，就有三枚棋子被钢笔钉入太阳穴，血珠沿着集装箱的铆钉沟槽汇成诡异的象形文字。
\"楚河汉界。\"周天雄晃着高脚杯，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紫光，\"你吃我十七卒，我取你三将，公平交易。\"
视网膜突然闪过数据乱流，叶青发现自己的属性面板出现重影。枭雄系统的金色波纹正在污染界面，力量值在23与18之间疯狂跳动。他扯下染血的领带缠住右手，指节凸起的骨刺划破布料——这是融合母巢核心的后遗症。
\"你养的那些虫子...\"叶青踢飞半截钢管击落偷袭者，\"在虹口实验室的焚化炉里叫得挺惨。\"
周天雄的笑容突然凝固。集装箱缝隙钻出七名西装革履的会计，他们手持算盘摆出北斗阵型，算珠碰撞声形成次声波攻击。叶青耳道渗出黑血，基因重组中的听觉神经却捕捉到特殊频率——这是青蚨帮账簿里记载的军用电码。
\"午时三刻，江心岛。\"他抹去鼻血，用钢笔在掌心写出破译内容，\"你要劫海关缉私艇。\"
会计们的算盘声出现半拍紊乱。叶青趁机撞向最近的集装箱，强化到25点的力量让十吨重的铁柜如保龄球般横扫。人体与金属碰撞的闷响中，他踩着翻滚的货柜跃至半空，军刺直取周天雄咽喉。
\"漂亮！\"会长抬手接刃，掌心浮现青铜色鳞片。军刺在鳞片上擦出火星，叶青看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怀表——和约瑟夫神父那枚一模一样。
缠斗中的集装箱突然倾斜，两人坠向泊位水面。叶青在空中调整姿态，发现周天雄后背伸出蝙蝠状肉翼。属性面板弹出警报：【检测到高等寄生体，建议攻击颈后逆鳞】
黄浦江炸起冲天水柱。叶青在入水瞬间激活杀戮渴望，江水在他眼中化作透明介质。周天雄的肉翼被暗流撕扯，七柄飞刀从不同角度封死叶青的闪避空间。
\"该收网了。\"水底突然亮起探照灯，三艘日军快艇呈品字形合围。穿潜水服的蛙人手持电击网枪，为首的军官面罩下露出蛇类竖瞳。
叶青肺部的鳃状器官自动展开——母巢核心融合带来的进化。他像旗鱼般掠过艇底，指尖释放的生物电流引爆了引擎。沸腾的油污中，周天雄与日军军官的对骂声顺着水流传来：
\"山本大佐，我们说好...\"
\"八嘎！实验体优先！\"
当叶青浮出水面换气时，整片码头已成炼狱。枭雄系统的傀儡与生化士兵厮杀在一起，断肢在探照灯下如雨坠落。他攀上起重机吊臂，看着属性面板里跳动的杀戮点数，突然明白周天雄的算计——这场混战双方都在收割生命能量。
\"该清场了。\"叶青扯断操纵杆，五十吨吊钩如钟摆砸向快艇。钢索摩擦的火星点燃泄露的汽油，江面燃起百米火墙。他在爆炸的气浪中穿梭，专挑垂死的士兵补刀。
【击杀变异单位，力量+1】
【双杀，敏捷+1】
......
当提示音变得机械麻木时，叶青的属性已突破临界值。他徒手撕开装甲快艇的钢板，发现舱内绑着十二名少女。她们脖颈的项圈锁链相互缠绕，组成某种生物电路的拓扑结构。
\"别碰...\"最年长的少女突然口吐日语，\"我们体内有...\"
话音未落，所有项圈同时放电。少女们的身躯在强光中坍缩成肉球，漂浮的肉瘤表面睁开无数复眼。叶青的军刺僵在半空——这些眼睛的虹膜纹路，与他上个月在法租界诊所销毁的胚胎标本完全一致。
\"真是杰作。\"山本大佐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母巢核心的宿主，要不要看看真正的进化？\"
整个码头突然地动山摇。泊位裂开巨大的豁口，海水倒灌形成漩涡。漩涡中心升起金属平台，玻璃舱内的巨型大脑正在跳动，每根神经突触都连接着人类躯体——那是放大万倍的杜邦探长面容。
叶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母巢核心在颅内发出共鸣。他看见三年前自己躺在奉天实验室的手术台上，日本军医将青蚨幼虫植入枕叶。记忆碎片如刀片刮过神经，原来那些所谓的系统提示音，不过是幼虫操控神经电信号制造的幻觉。
\"醒得够快。\"大脑突然睁开肉眼，杜邦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但游戏才刚刚...\"
叶青的拳头比思维更快。25点力量轰碎防弹玻璃，攥住大脑皮层撕下整片额叶。腥臭的脑脊液喷溅中，他咬破藏在臼齿的氰化物胶囊，混合着母巢能量的毒液注入神经簇。
整座码头陷入死寂。当幸存的生化士兵开始自燃时，叶青在燃烧的平台上看到了周天雄。会长西装褴褛，左手化作章鱼触须缠着山本大佐的头颅，右手握着半块母巢结晶。
\"合作如何？\"他将结晶抛过来，\"你清理租界，我吃下江海关。\"
叶青捏碎结晶，看着银光渗入毛孔：\"我要虹口实验室的所有数据。\"
\"成交。\"周天雄的触须吸盘吐出微型胶卷，\"顺便说，你妹妹病房外的蔷薇开得不错。\"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叶青站在余烬未熄的焦土上，属性面板弹出猩红警告：【基因污染度39%】。他望向法租界方向，圣玛利亚医院的轮廓在夜色中宛如墓碑，而真正的棋局才刚刚摆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