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被紧急送往医院，但很快她就醒了。
季淮川着急地询问她，“姜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姜柠睁开眼睛，呆愣地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从眼睛两侧划过，沾湿了枕头。
季淮川小心翼翼地探上她的额头，“怎，怎么了？”
姜柠脸色惨白，嘴唇还在微微发颤。像是不愿意面对事实，闭上了眼睛。即使这样，眼泪还是没有停下来。
几秒后她重新坐起来，眼神呆滞地行尸走肉般往外走。
“姜柠！”季淮川连忙追了出去，“你去哪？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想要什么和我说……”
姜柠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要去见阿婆……”
“好！”季淮川知道她离开已经有十八个小时了，肯定急坏了，“好，我现在带着你去……”
姜柠脚步沉重。越是接近外婆的房间，脚下越是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
病房门口围了很多人，医生护士还有那天季淮川请来的专家。甚至连法医都到达了现场。
但由于门口还有两个保镖守着，只让进去了两个医生和法医，其余人全都围在门口。
季淮川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快步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没等他说完，一个男人恶狠狠地冲了过来，一拳重重砸在他身上。
陆沉洲喉咙燃烧着愤怒，胸腔因为过于激动而上下起伏。他像个炮弹似的冲了过去，拳头狠狠砸在季淮川的脸！
季淮川猝不及防，踉跄地撞上身后的金属输液架，发出刺耳的噪音。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瞬间反击，男人眼神凶戾的一拳捣在陆沉洲腹部！
“陆沉洲，你他妈发什么疯！”
陆沉洲像是听不到季淮川说话似的，再次扑过来，拳头砸在皮肉上发出闷响，输液瓶被撞碎在地，药水混着血溅上雪白的墙壁。
护士尖叫着想到拉开他们，却根本无济于事。刺耳的仪器发出的警报如同警笛……
姜柠浑然不觉两人在打架，一步步走进病房。下一秒便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
两人瞬间像是被按住了血脉，瞬间停下来。粗重的喘息声高过一切，两人眼底满是烧红的仇恨。
季淮川刚要进去看姜柠，却被陆沉洲一把拉住。男人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他妈现在装什么好人！你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吗！”
季淮川听不懂陆沉洲到底在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耐心听他继续。刚要摆脱他进去，病房门却被几个法医锁住了。
姜柠跪在阿婆病床边，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她像是自言自语：
“阿婆，您只是睡着了对吗？我知道您喜欢睡觉……没关系，您想睡多久都没关系，我会，我会陪着您……”
她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一旁身穿白色制服的法医轻轻拍了拍姜柠，“姜小姐，节哀。”
“阿婆，您是不是又在和我玩游戏，您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我等您……”
“姜小姐……”医生和几名法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说出残忍的事实，“我们还有一件事需要让您知道。”
“……什么？”
“我们怀疑……您外婆是属于非自然死亡……”
一瞬间姜柠如遭雷劈，四肢瘫软在地。难以置信地看向说话的法医，她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什，什么意思？”
“我们在您来之前擅自调查了监控，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员。”
说着法医把调取到的监控画面放在她面前。
短短几十秒的视频，姜柠看了整整不下十遍。
怎么可能呢？
法警走了过来，“姜小姐，这属于刑事案件，我需要您签个字。”
姜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的字，手抖的不像话。
法警拿到姜柠的签字，出门便看到了季淮川。都说凶手会第二次返回自己的作案现场，欣赏对方家属的痛苦。没想到凶手还真回来了。
“季淮川，”男人举着自己的证件，“你现在涉嫌一起刑事案件，和我们走一趟。”
“什么？”季淮川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冲进病房。果不其然看到病床上的人被盖上了一层白布。姜柠痛苦的跪在床边。
“姜，姜柠……”季淮川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病床，喉咙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在灼烧，让他开不了口。
姜柠也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痛苦。
陆沉洲猛地大吼，“季淮川！你他妈杀人犯还敢回来！姜柠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外婆！”
“你个畜牲……”
“我没有！”季淮川冷冷的打断他，眼眶里布满血丝，再次重复，“我没有！”
“那监控视频怎么解释！”陆沉洲情绪异常激动，“监控视频还能骗人不成，你偷偷溜进去以后，阿婆就走了……”
监控视频里，陆沉洲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病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男人这才急匆匆的从里出来，一路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消失不见。
随后医院的护士发现了外婆的死亡。
“我知道你讨厌我……”陆沉洲突然哭了起来，“阿婆只要我陪着她，每次看到你情绪都会很激动，我以前还觉得奇怪……”
“还有……”陆沉洲有些悲痛的指了指门口，“就连门口的保镖都是你安排，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说者是不是无意另说，但是听者却真的听了进去。
“季淮川，监控拍到了你全部的作案时间。证据充足，请和我们走一趟……”
季淮川原本还想说句什么，可看到姜柠痛苦的神色后，身形猛地一顿。
“好。”
季淮川被带走，病房内恢复了安静。
陆沉洲小心翼翼的拉着姜柠的手，“阿柠，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下楼给阿婆买吃的，她就不会出事了……”
姜柠痛苦的闭了闭眼，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阿婆想吃什么？”
闻言陆沉洲一愣，“桃子……阿婆说她突然想吃桃，我下楼去给她买，没想到……”
“我当时上楼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和他背影很像的人……”
“我以为我想多了……”
陆沉洲断断续续还在说着什么，姜柠已经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