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启明学院的校门口已站满了整装待发的学生。精英班与普通班泾渭分明，彼此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秦阳站在队伍中，目光扫过人群，很快在精英班边缘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夏凛。
她依旧是一身黑色训练服，腰间悬着木剑，背脊笔直如剑，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她并非完全孤立于人群之外，而是站在距离一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不远的位置，偶尔在对方夸张地比划什么时，微微偏头瞥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夏教练的女儿啊……”张浩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听说她虽然不爱说话，但集体活动从不缺席，只是……”他顿了顿，看着夏凛周围空出的那一小片区域，“没人敢随便靠近她。”
秦阳没说话，只是默默收回视线。他想起前几天夏凛在剑道场指导他时的样子——那双眼睛专注得近乎苛刻，每一个动作都要求完美，仿佛剑术对她而言不是技巧，而是某种神圣的仪式。
“喂，你们看那边！”张浩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秦阳，指向精英班队伍前方。
那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双臂抱胸，一脸不耐地听着教官训话。她腰间挂着两柄木剑，剑穗随着她脚尖不耐烦的点地而轻轻晃动。突然，她转头对身后的夏凛说了什么，夏凛虽然表情不变，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是苏婉，”张浩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精英班剑道第一人，据说连夏凛的父亲都亲口承认过——单论剑术技巧，自己不如她。”
秦阳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夏凛的剑术已经堪称惊艳，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女生，竟能让“斩罪剑法”的传人甘拜下风？
“不过她脾气有点怪，”张浩耸耸肩，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明明年纪最小，却总爱摆出一副前辈架子，说话老气横秋的。”
正说着，苏婉似乎察觉到视线，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秦阳下意识移开视线，却听见她冷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天才？”
夏凛在她身后淡淡开口：“你声音太大了。”
苏婉立刻转头瞪她：“我这是为了树立威严！”但音量明显降低了几分。
张浩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看吧，就这样。”
分组名单公布时，张浩差点跳起来：“卧槽！我们和夏凛、苏婉一组？！”
秦阳看向名单，果然，第七组赫然写着：秦阳、张浩、林小雨、夏凛、苏婉。
林小雨站在一旁，纤细的手指轻轻绞着背包带，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希望不会拖后腿。”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到谁，连整理装备时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多余的声响。
苏婉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他们几眼，最后目光停在秦阳身上：“你就是那个单杀刃爪兽的？”她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希望别拖我后腿。”
夏凛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她就这样，习惯就好。”
苏婉立刻瞪向她：“什么叫'就这样'？我这是高标准严要求！”说着转向林小雨，语气突然缓和了几分，“你，背包整理得不错。”
林小雨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谢谢。”
夏凛看了眼林小雨的装备，突然开口：“急救包带了吗？”
林小雨连忙点头，从侧袋取出一个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小包。夏凛扫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苏婉“啧”了一声，转身走向卡车，嘴里还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尊师重道”。夏凛默默跟上，在经过秦阳身边时，脚步微顿：“小心点。”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
张浩挠了挠头，压低声音对秦阳道：“我怎么感觉……我们这组的相处模式比野外实训本身还复杂？”
林小雨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柔柔的：“……少说两句吧。”
秦阳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苏婉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夏凛虽然面无表情，但脚步却始终保持着与她一致的速度。他忽然觉得，这次实训或许比他想象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