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是被一阵寒意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缓缓飘散。石室里温度骤降，仿佛有什么东西抽走了所有热量。身旁的苏婉也醒了，正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对劲。”她低声道。
秦阳迅速起身，抓起武器。两人收拾好睡袋，沿着长廊继续前进。没走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道向上的螺旋楼梯，石阶磨损严重，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火焰反复灼烧过。
“要上去吗？”苏婉问。
秦阳点点头：“没别的路了。”
两人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秦阳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半空中，一个六边形的金属盘静静悬浮，通体漆黑，边缘刻满扭曲的符文。盘面中央，六团幽蓝色的火焰无声燃烧，火光映照下，盘身缓缓旋转，仿佛某种古老的仪式器具。
“那是什么？”苏婉握紧了拳头。
没等秦阳回答，六边形盘突然加速旋转，六团火焰猛地暴涨，火光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闯入者……”沙哑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像是无数灰烬摩擦的声响。
下一秒，六团火焰同时脱离盘面，悬浮在六边形盘的周围，化作六颗跳动的火球。火焰的颜色由蓝转红，温度骤然攀升，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躲开！”秦阳一把推开苏婉。
几乎在同一瞬间，六颗火球轰然炸裂，炽热的火浪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秦阳勉强举剑格挡，剑身瞬间被烧得通红，烫得他差点脱手。苏婉翻滚到一旁，但还是被一道火舌擦过手臂，皮肤立刻泛起一片赤红。
“该死！”秦阳咬牙。
六火亡魂的攻击并未停止。六边形盘微微倾斜，盘面中央再度凝聚出一团暗红色的火焰，体积比之前更大，火焰内部隐隐有黑色纹路流动。
“地狱火！”苏婉认出了这种火焰的可怕之处。
暗红火球呼啸而下，秦阳侧身闪避，火球砸在他身后的石阶上，瞬间炸开一片焦黑。高温让石砖融化，黏稠的岩浆状物质缓缓流淌。
六火亡魂的攻击节奏极快。地狱火刚消散，六团火焰再度亮起，这次是两道火球接连袭来。秦阳勉强挡下第一道，第二道却直奔苏婉而去。她仓促间挥拳迎击，【重锤】的力量与火球相撞，爆开的冲击波将她震退数步，手臂上的灼伤更加严重。
“这样下去不行！”秦阳喘着粗气，汗水刚流下就被高温蒸发。
六火亡魂的攻击循环毫无停顿。灼烧、双击、高热、地狱火……火焰的攻势一波接一波，秦阳和苏婉只能狼狈闪避，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石阶在高温下不断崩裂，两人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退！先退回去！”秦阳喊道。
苏婉点头，两人且战且退，一路退到楼梯底部。六火亡魂并未追击，只是悬浮在原处，六团火焰缓缓熄灭，盘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狂暴攻击从未发生过。
秦阳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苏婉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她撕下一截衣袖，简单包扎了伤口。
“这东西的攻击有规律。”秦阳努力平复呼吸，“但太快了，我们根本插不进手。”
苏婉咬牙：“得想办法打断它的节奏。”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还只是塔底的敌人，他们甚至没能踏上楼梯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