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界的晨曦总带着几分灵雾氤氲，九玄宗外门试炼场的青石地上还残留着昨夜淬魂试炼的灵力波动。林渊站在人群边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襟下的玉佩，那缕属于青岚子的残魂此刻正沉睡着，只在他识海中留下一片温润的暖意。
“此次淬魂试炼，榜首当属林昊！”负责清点结果的灰袍执事声如洪钟，将围观弟子的议论声压了下去，“以烈火灵根淬炼出的赤纹魂火，纯度已达外门弟子罕有的八成！”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林昊负手而立，月白道袍在晨光中泛着光泽，他刻意扫过林渊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倨傲的弧度。单灵根的优越感早已刻进他骨子里，尤其在四灵根的林渊面前，这份傲慢更显得理直气壮。
林渊却没心思理会他的挑衅，他的识海深处，那团原本驳杂的魂光此刻已凝练如琉璃，边缘流转着淡淡的玉色光晕——这是器灵根与淬魂池灵力共鸣的结果，连青岚子都称奇，说这等灵魂蜕变，比寻常单灵根的精进更具潜力。
“林渊，你这废物能从淬魂池爬出来就不错了，还敢滞留在此？”林昊身边的跟班见他盯着林渊，立刻出言呵斥，“莫不是想沾我家公子的光？”
林渊抬眸，目光平静无波：“试炼场乃九玄宗之地，何时成了你家公子的私域？”
“你！”那跟班被噎得脸色涨红，正欲发作，却被林昊抬手制止。
林昊缓步走到林渊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四灵根能在淬魂试炼中撑过三刻钟，也算难为你了。不过废物终究是废物，魂火纯度撑死了三成吧？”他说着，指尖微动，一缕赤红魂火在他掌心跳跃，灼热的气浪让周围弟子纷纷后退。
林渊眉峰微蹙，正想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吵什么？成何体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外门执事王通捻着山羊胡，三角眼在林渊身上滴溜溜转了几圈。他昨夜便注意到林渊进淬魂池时的异样，那枚不起眼的玉佩隐隐透出的古意，让他心头一直发痒。
“王执事。”林昊收敛了锋芒，微微拱手，“不过是教训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罢了。”
王通皮笑肉不笑地摆摆手，视线始终没离开林渊：“林渊是吧？你既已通过试炼，按规矩该领外门弟子令牌了。随我来执事堂一趟。”
林渊心中一动，青岚子的残魂似乎被这声音惊扰，在识海中轻轻嗡鸣了一声。他不动声色地应道：“是，执事。”
跟着王通穿过曲折的回廊，周围的弟子渐渐稀少。王通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脸上已没了方才的和善：“小子，昨夜淬魂池里，你那玉佩倒是有些古怪。”
林渊心跳微沉，面上却故作茫然：“执事说笑了，不过是祖传的凡玉罢了。”
“凡玉？”王通冷笑一声，指尖灵力微动，一股无形的威压朝林渊压去，“凡玉能在淬魂池的灵力潮汐中护住你的魂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这股威压即将触及林渊衣襟时，他怀中的玉佩突然透出一道微不可察的青光，那股威压竟如泥牛入海般消散无踪。王通脸色骤变，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古老而精纯的器灵之力，虽微弱却极具韧性，绝非凡物所有。
“好个小子，竟敢藏私！”王通眼中贪婪之色毕露，“这等灵玉留在你这四灵根手里也是浪费，不如献给老夫，日后在九玄宗，老夫保你少吃些苦头。”
林渊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青岚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此獠贪婪成性，莫要与他纠缠，先走为上。”
他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执事说笑了，玉佩乃家传之物，恕难从命。”话音未落，他足尖一点，借着回廊的立柱遮掩，身形如狸猫般朝远处掠去。
“哪里跑！”王通没想到他敢拒命逃窜，怒喝一声便要追上去，却见远处传来弟子的喧哗——原来是外门长老巡查至此。他只能悻悻停住脚步，三角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林渊……你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林渊一路疾行，直到汇入前往外门弟子居所的人流中才放缓脚步。他摸了摸怀中的玉佩，只觉掌心一片滚烫。看来这九玄宗，比他想象中更不平静。
而此时的试炼场方向，林昊望着林渊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方才王通与林渊的争执虽隔着距离，却瞒不过他的耳目。那废物身上，难道真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