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踉跄着扑过去时，灯又骤然熄灭，没了人影，可刺耳的声音像是在一个回声谷里似的，四面八方的不断回响在我脑海里，却看不到一个人。
梦里我甚至找不到意识空间的入口，也找不到秦野和裴时川，
我化作狐狸原型疯狂的扑抓撕咬，却只抓到虚无的空气。他们无孔不入，肆无忌惮的说着什么，笑着什么。最后在我精疲力竭，瘫倒在地时，瞬间化作黑影，团团围了上来。
我像是被光束控住，四周漆黑一片，他们念叨着什么步步逼近。
“不要！不要！秦野哥哥！裴时川！小叔！秦野哥哥！秦野哥哥！”
我捂着脑袋蜷缩着，努力挣扎着试图将求救声从梦魇里喊出：
“…哥哥！”
最后挣出喉咙的却只有破碎的“哥哥”两个字。
就在几个人将所有事情的细则都商定好了，决定回来看看我的状态时，这声带着哭诉的呼唤恰好撞进他们的耳中，
走在前边的纪北年冷不丁的听到这句带着求救意味的哥哥，浑身一颤。
他喉结剧烈滚动着，不自觉的迅速冲到床边，声音发颤的回应着“哥哥在，哥哥在的…”
他没想过再次承认他自己是我哥哥会承认的这么顺利，还带着他劝说好自己后的满足。
他颤抖的手掌堪堪悬在我汗湿的额前，却在我猛然睁眼、撕心裂肺的喊出“秦野哥哥！”的刹那，骤然僵在半空。
他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青筋在苍白皮肤下蜿蜒，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河即将冲破桎梏。
走廊的光斜斜切进房间，将他骤然失色的脸劈成明暗两半，而秦野的身影，正从阴影深处缓步走出。
秦野不着痕迹地挤开僵直的纪北年，在我睁眼搜寻的瞬间握住我的手，
“在的，秦野哥哥，”他轻瞥了眼纪北年，尾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笃定，“在的。”
我如同受惊的小兽，眼眶瞬间氤氲，轻声嘤唔着紧紧攥紧他的领带缩进了他的怀里，
“他们…他们…”
我的哭诉戛然而止，我想说什么的，可脑子里突然什么都没了，眼眶也突然干涩，再挤不出一滴眼泪。
我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的将自己从秦野怀里出来，
“他们…他们…我…秦野哥哥…我…”
我捂着脑袋努力试图想起什么。
秦野见我这样，强行将我的头扣进他的怀里，
“没关系，不重要的。如意，真的，不重要的。”
他不停的轻拍着我的后背，嗓音裹着温热的安抚，
“噩梦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秦野哥哥在的…”
他不厌其烦的轻哄着我，直到我又在他怀里逐渐镇定下来。
纪北年立在床尾，看着我蜷缩在秦野怀中，看着我被秦野安抚，看着我对秦野那样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听着那一声声依赖的呢喃。
他死死攥紧了掌心。心里那个之前因为纪蔷薇而生出的心软和暂缓收回计划的决定在他脑海里迅速被涂抹篡改。
“抓回来！立刻！马上！”
他骤然哼笑出声儿，在才因为安抚我，都安静下来的病房里清晰可闻。
察觉到秦野将我安抚好的裴时川刚走到我身边想要伸手，就听到了纪北年的哼笑声。
他没忍住的吐槽了句：
“大侄子，你有毛病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