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率先打破僵局，拉起我的手说：
“先去洗漱。一会儿不是还要动物园？”
他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眼神递给了纪北年和裴时川。
两个人几乎是默契的同时点头，裴时川突然捂住我的眼睛，带着我往盥洗室去，纪北年则留在了原地，等我离开后，开始给纪淮“答疑解惑。”
我的眼睛被蒙住后，即便努力的睁着眼，却只能在红黑交织的视野下，窥见裴时川手指缝漏出的两道极细又模糊的光线。
秦野牵着我的一只手慢慢的往前走着，我有些不太高兴的用另一只手去扒着裴时川挡住自己眼睛的手，嘴里还不耐烦的念叨着，
“裴时川！你干什么！松手！”
裴时川却固执地不肯松手，但又带着难得耐心温软的语气哄诱道：
“先陪你小叔我做个游戏，你赢了，我就把你上次看上的那个对儿狼牙给你。”
眼睛尽管被遮掩，我还是兴奋的眨巴着眼睛，语气里满是雀跃：
“真的？！”
此时，我看不到的裴时川对着镜子里的秦野点头。
“当然。”水流注入水杯的声音响起，他接过秦野手里的水杯抵到我的唇边，再次诱哄着，“漱完口，马上就给你。”
我一门心思记着只要乖乖漱口，就会拿到狼牙，立刻配合着张嘴含住水，反复漱口又吐出几回，秦野用早就准备好的温热毛巾覆上我的唇，擦拭干净。
又是一阵水流声似乎冲洗着什么后，裴时川这才适时的将手拿了下来。
我眯着眼重新适应了光线后，发现一切都很干净，也不知道他们刚才是在做什么。
但也不等我深入思考，裴时川就将脖颈处的狼牙摘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的注意力登时又被狼牙转移，不再纠结什么旁的东西。我伸手就去抢，他又挑眉俯身看我：
“小狐狸崽子，应该说什么？”
我极其上道儿的冲着他龇牙乐：
“谢谢小叔～小叔最好了！”
而此时，我真正的小叔正在重塑自己的三观。他听着纪北年尽量省略去他自己的一部分问题，又尽量简略的跟纪淮说着，我人格分裂、现在以为自己是一只刚化形的“狐狸”的事儿。
当然，他省略了“方如意”人格和名字的由来，也省略了上次我差点咬断黄致远颈动脉的细节。
纪淮只觉得此刻似乎没有什么词语可以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眼前的人还在跟他诉说着他刚认下的小侄女精神出现了问题，已经不止一次发狂咬人了，甚至上次是直接冲着人的脖颈去的？
虽然那个该死的狗杂碎应该被剁了扔进太平洋里喂鱼，但现在显然重点是，小姑娘出现了这么大的精神问题，怎么可能只是纪北年嘴里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直接覆盖过去的。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死死盯上纪北年，
“纪北年，我看你真的是不长记性，你是把老子当三岁小孩儿么？她好好的突然就——”
他看了一眼盥洗室方向压低了声音，
“你是在告诉我，她好好的突然就精神出现了异常？！突然就把自己叫方如意，还当成了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