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在原地来回踱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知道此事十分棘手，若处理不当，儿子的前途可就毁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保卫科，看看能不能跟科长通融通融，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争取从轻发落。
刘海忠一路小跑来到保卫科，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刘光天的叫嚷声，他心里一紧，赶忙推门进去。
保卫科科长看到刘海忠，微微皱眉：“刘海忠，你来干什么？”
刘海忠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科长，我是来看看我家光天，这孩子不懂事，要是犯了什么错，您多担待，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保卫科科长冷哼一声：“刘海忠，你儿子这次犯的可不是小事，蓄意诋毁厂领导，这性质有多恶劣你应该清楚。”
刘海忠陪着笑说道：“科长，我知道这事儿严重，可光天这孩子平时挺老实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您看能不能给个机会，让他改正。”
保卫科科长看了看刘光天，又看向刘海忠，说道：“不是我不给机会，现在证据确凿，他自己也不肯交代清楚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厂里肯定得按规矩办事。”
刘海忠转头看向刘光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光天，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你就跟科长说清楚，别在这儿犟。”
刘光天咬着牙，低着头不说话。刘海忠无奈，又对保卫科科长说道：“科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好好劝劝他，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您也知道，孩子年轻气盛，可能一时糊涂做错了事。”
保卫科科长思索片刻，说道：“行，看在你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但如果他还是不肯说实话，厂里可不会再留情面。”
刘海忠赶忙点头：“谢谢科长，谢谢科长，我一定让他交代清楚。”
随后，保卫科长见从刘光天嘴里暂时撬不出更多东西，便决定先离开审讯室，给这父子二人留些单独相处的时间，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待科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刘海中赶忙俯下身，焦急地盯着刘光天，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光天，你这是着了什么魔啊？怎么能干出这种糊涂事儿！你赶紧跟爹说实话，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争取个宽大处理。要是处理得当，说不定还能留厂察看，好歹把这份工作保住啊。”
刘光天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愤懑，直直地看向父亲：“爹，您别劝了。就算我供出背后主使，这工作我也铁定保不住了。我跟那许大茂之间的仇，早就结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化解。您还记得不，几年前我处过一个女朋友，叫张敏。那时候我们感情好好的，可就是许大茂那个混蛋，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把她给弄上床睡了。您想想，他干出这种缺德事儿，能轻易放过我吗？”
刘海中听了儿子这番话，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气愤，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光天呐，你怎么不早跟爹说这些事儿啊！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用这种法子去对付他呀，现在把自己搭进去，值得吗？”
刘光天红着眼睛，拳头捏得紧紧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爹，我咽不下这口气！当初张敏走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您知道吗？而且就因为这件事，我和光福，我们两兄弟反目成仇，差点儿杀了对方。我一直想着要找机会报仇，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刘海中眉头紧皱，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爹理解你心里的恨，可咱得想个周全的法子啊。你瞧瞧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陷入了困境。你要是因为这事儿丢了工作，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刘光天咬咬牙，说道：“爹，我不怕。我一个人的事情，他们最多就是把我开除，要是我供出了别人，那可就是团伙作案。这罪名更大，说不定他们都得给我判刑？”
刘海中听了刘光天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儿子还牵扯着其他人。他紧张地抓住刘光天的肩膀，急切地问：“光天，你跟爹说实话，除了你之外，到底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你可别犯糊涂啊，要是真像你说的，搞成团伙作案，那麻烦可就大了。”
刘光天犹豫了一下，眼神闪躲，咬着嘴唇说：“爹，您就别问了。我不能把他们供出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要是出卖了他，以后我在道上还怎么混？”
刘海中气得抬手就要打刘光天，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手指着他，声音颤抖地说：“你……你还知道什么道不道的！你这是在厂里，是在工作，不是在外面瞎混。你要是因为这事儿把自己毁了，值不值？”
刘光天低下头，沉默不语。刘海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光天，爹知道你重义气，可你也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啊。你要是把事情都扛下来，后果不堪设想。你供出其他人，说不定还能争取个从宽处理，大家都还有机会。”
刘光天抬起头，看着父亲，眼中满是纠结：“爹，我真的不能说。他们都是信任我，才跟我一起干的。我要是把他们卖了，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刘海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后说：“光天，爹也不逼你现在就说。但你得好好想想，这事儿拖下去对你没好处。你先冷静冷静，爹出去抽根烟，等会儿咱们再商量商量。”说完，刘海中起身走出审讯室。
在走廊里，刘海中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心里像一团乱麻。他知道儿子性格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但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往火坑里跳。他想着，是不是应该找其他人来劝劝刘光天，比如院里的长辈，说不定他们能让刘光天回心转意。
就在刘海中愁眉不展的时候，保卫科科长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海啊，怎么样，问出点什么了吗？”
刘海中苦笑着摇摇头：“科长，这孩子犟得很，就是不肯说。我再劝劝他吧，您看能不能再宽限点时间？”
保卫科科长皱了皱眉头，说道：“老海，我也是看在多年同事的份上才给你这个机会。但厂里催得紧，这事儿不能拖太久。你让他尽快想清楚，要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刘海中赶忙点头：“谢谢科长，我明白。我一定尽快让他交代清楚。”
保卫科科长走后，刘海中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刘光天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刘海中心里焦急万分，突然灵机一动，琢磨着要是许大茂能松口，不再追究这事儿，说不定儿子就能保住厂里这份工作。毕竟，他以前和许大茂关系还算凑合，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没到势同水火的地步。
只要自己拉下这张老脸，再备上些好烟好酒，去给许大茂赔个不是，说不定能让他撤销对刘光天的指控。
想到这儿，刘海中一刻都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就往副厂长办公室赶去，满心盼着能尽快解决儿子的麻烦。
可到了副厂长办公室门口，他才发现门紧紧锁着，屋内空无一人。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焦急地在原地踱步，思索着许大茂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