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卷
第三章：记忆手术与星际小丑
航船穿过彩虹色的星云时，医疗舱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全体注意！\"
格莱克的圆盘投射出红色三角警示符，
\"我们正在穿过记忆瘟疫感染区！\"
舷窗外漂浮着透明水母状生物，每只体内都闪烁着记忆碎片的光影。
艾莉的机械眼自动调暗，\"别直视它们，会引发记忆交叉污染。\"
话音未落，释好吃已经趴在舷窗上，\"咦？老衲怎么看见自己在啃鸡腿......\"
他的瞳孔突然变成水母般的半透明状。
\"笨蛋和尚！\"
喵特一尾巴抽在他光头上，\"你被寄生了！\"
林悦的银簪变形成细长镊子，精准夹出释好吃眼里的透明触须。
触须在镊尖挣扎，播放着陌生人的记忆片段——某个医者被猎手追杀的最后一刻。
\"这不是瘟疫。\"
林悦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医疗记忆库的泄露。\"
墨非突然捂住太阳穴，\"等等......我多了段给外星章鱼针灸的记忆......\"
小竹的古琴自动奏响清心咒，琴箱里飘出淡蓝色光点，中和着舱内的记忆污染。
\"前方有东西。\"
竹影的铜人突然指向星云中心，\"不是星球，是......\"
\"马戏团帐篷？\"艾莉的机械眼疯狂对焦。
漂浮在星云中的，真是座红白条纹的巨型帐篷，门口站着个穿七彩补丁制服的小丑。
小丑的鼻子是颗跳动的心脏，每跳一下都变换颜色。
\"欢迎光临遗忘马戏团~\"
小丑行了个夸张的鞠躬礼，\"需要删除糟糕记忆吗？今天特价哦~\"
帐篷突然拉开，露出里面由各种医疗器械改造的游乐设施。
过山车的轨道是弯曲的脊椎骨，旋转茶杯其实是脑半球容器。
\"记忆手术师哈雷。\"
小丑突然出现在舷窗内侧，鼻子蹭着玻璃，\"专门治疗ptSd的良心商人~\"
格莱克的光剑已经抵住小丑咽喉，\"你怎么上来的？\"
\"从你们的记忆缝隙里呀~\"
哈雷的指尖弹开光剑，\"刚帮这位大师删除了偷吃狗肉的记忆呢~\"
释好吃暴跳如雷，\"胡扯！老衲明明吃的是......\"
他突然卡壳，额头渗出冷汗。
艾莉的机械眼扫描着小丑，\"你不是生物，也不是机械......\"
\"我是被遗忘的医疗事故~\"
哈雷的鼻子突然变成哭脸，\"第七代记忆手术试验品~\"
帐篷里飞出无数记忆水母，组成全息投影：
年轻的哈雷在给战争幸存者做记忆删除，却意外把自己也删除了存在概念。
\"现在我收集记忆维持存在~\"水母们又散开，\"
特别是医疗记忆最美味~\"
林悦的银簪突然刺入小丑胸口，却穿过了虚幻的身影。
\"没用的~\"
哈雷的身体像坏掉的投影般闪烁，\"除非你们自愿交出治愈水晶星的记忆......\"
整个船舱突然变成马戏团舞台，众人被固定在各种\"医疗设备\"上。
喵特被塞进离心机，\"混蛋！放本喵下来！\"
\"先玩个游戏吧~\"
哈雷踩着独轮车在虚空骑行，\"猜猜谁是真的患者？\"
空间裂开三个出口，每个都站着相同的哈雷。
第一个浑身插满试管，第二个绑着束缚带，第三个正在给自己做开颅手术。
小竹的琴弦突然全部断裂，\"他在用我们的医术对抗我们！\"
墨非的金针飞向三个哈雷，却在半路变成彩色丝带。
\"记忆是会骗人的~\"
三个哈雷齐声说，\"比如你们真的认识彼此吗？\"
所有人的记忆开始混乱，艾莉看见自己变成机械猫，喵特成了穿白大褂的医生。
\"专注！\"
林悦咬破舌尖，银簪沾血后恢复清醒，\"他在重构我们的认知！\"
竹影的算盘自动解体，铜珠在空中组成太极图，\"用相克原理！\"
格莱克突然掏出个怀表，\"哈雷！你还记得第七手术室的樱花吗？\"
小丑的动作突然停滞，鼻子的跳动变得紊乱。
投影再次出现：年轻的哈雷在手术室窗外种樱花，
为了让患者醒来第一眼看见希望。
\"那棵......樱花......\"
真哈雷的身影从三个分身中浮现。
释好吃突然扯开袈裟，露出肚皮上纹的樱花图，\"看看这是啥！\"
哈雷的鼻子突然爆开，喷出无数粉色花瓣。
\"不可能......
我明明删除了......\"
\"但你留给患者的记忆还在。\"林悦的银簪刺入花瓣雨，\"医术真正的力量。\"
整个马戏团开始崩塌，游乐设施变回冰冷的医疗器械原形。
哈雷蜷缩在手术台上，身体逐渐透明，
\"帮我......记住我是医生......\"
艾莉的机械眼投射出樱花全息图，\"
以星际游医的名义，哈雷医生的记忆将永远保存。\"
喵特不情不愿地甩出尾巴，\"本喵的云端也备份一份好了。\"
崩塌的帐篷外露出真实景象——漂浮的医疗废墟中，
静卧着数千个记忆保存舱。
每个舱里都沉睡着穿白大褂的哈雷。
\"克隆体......\"
格莱克检查最近的一个，\"他在不断复制自己来承载记忆......\"
小竹的断弦自动缠绕成dNA链形状，\"需要有人继承这些医疗记忆。\"
\"简单~\"
释好吃突然掏出木鱼，\"老衲的《往生咒》升级版，支持蓝牙传输~\"
当经文声响起时，记忆水母们纷纷融入众人的医疗工具。
林悦的银簪多了樱花纹路，艾莉的机械眼能看见记忆光谱。
哈雷最后的身体正在消散，\"谢谢......
现在可以谢幕了......\"
他的鼻子变成小小的水晶心脏，落入喵特爪中。
\"喂！别随便给本喵遗物啊！\"
废墟深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十二艘猎手医疗舰正在靠近。
\"记忆保存处是禁区！\"
格莱克脸色大变，\"他们来销毁证据了！\"
墨非的道袍突然变成星图，\"走这边！有空间褶皱！\"
逃亡途中，哈雷的水晶鼻子突然发光，投射出隐藏坐标。
那是个被记忆迷雾包裹的星球，表面布满神经脉络般的发光纹路。
\"全体注意。\"
艾莉的机械眼疯狂闪烁，\"准备进行记忆手术级别跃迁！\"
航船冲入迷雾的瞬间，所有人眼前闪过无数陌生记忆。
最后定格在一间简陋的诊室，墙上挂着哈雷与最初医疗团队的合影。
照片里的日历显示着：银河历327年，大瘟疫爆发前三天。
知更鸟穿过照片，衔来一片樱花，落在沉睡的哈雷克隆体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