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张秀手中的大剑一阵变幻,幻化回云裳老祖的模样,跃到地面上。
“再进来一趟。”老祖背对张秀,盘起头发道。
难得有人陪练,张秀自是乐意,于是双手伸出,按住老祖的后背。
触碰的一瞬,手掌与洁白背脊接触的位置出现两圈法术波纹,张秀的手就这么探了进去。
老祖的外形也随之变幻,迅速变成那把比人还高的大剑。
变形的过程依旧这么丝滑,散发的威能依旧那么强大。
正当张秀想试招的时候,洞府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洞府的禁制似被解除了。
但据张秀所知,这日月宗是没有哪位神仙能打开这个禁制。
老祖主动开的?
张秀扭头看向大门,只见徐婉青怒冲冲地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脸色阴沉的林钰弦。
“你在这里做什么?!”徐婉青娇斥道。
“修行啊。”张秀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斜,挺胸转身道。
但随即,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卧槽我大剑呢?我那么大的一把大剑呢?
张秀手中,哪里还有大剑,只有一件薄的能看到对面的红色纱裙。
徐婉青大步上前,一把夺过纱裙:“这就是你说的修行?”
老祖你阴我!张秀不断地左顾右盼,试图找出云裳老祖的身影。
但哪里还有老祖的身影,只有空荡荡的洞府,还有对峙的三人。
张秀站在原地左右望了一会,放弃了。
因为他意识到,如果云裳老祖在这,事情就更解释不通了。
“那女的在哪里?”林钰弦往前走了两步,表情依旧阴沉冷静。
徐婉青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看里边有没藏人了。
但很明显,翻遍这里的衣柜床底甚至抽屉,都没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我要说...我一直自己一个人在这的,你信不?”张秀试探性问道。
徐婉青放弃搜索,狐疑地看向张秀:“你一个人在这干嘛?”
“修行啊!”
“你就拿这玩意修行?”徐婉青晃了晃手中的红裙。
“这...那...不是...”张秀在脑海里检索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但似乎并不存在这种东西:“好吧我说不清了。”
“还有,刚才什么好厉害啊,什么进来啊,该不会是你自己说...”
徐婉青原想乘胜追击,随后又好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并未继续咄咄逼人,而是扭头在林钰弦耳边低声喃喃了两句。
林钰弦听闻后,表情从阴沉,到意外,到恍然大悟,又到一阵心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么近的距离,张秀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徐婉青刚才小声说的话在张秀脑海里回荡:“听闻,有的修士压力过大,会使用分身,让分身扮演自己的伴侣。”
“但扮演多了,神念容易出问题,以致意识不到伴侣是自己分身这个事实。”
“不是,我真的没有用分身扮演伴侣。”张秀双手摊开,试图辩驳。
“看,意识不到了吧。”徐婉青摇了摇头。
林钰弦走到张秀身旁,拉着他手坐到床边,柔声道:
“这几十年的时间,逼着自己从金丹修到元婴,还得帮我提升修为。”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师姐可以帮你缓解一下。”
林钰弦握着张秀双手摩挲道。
不...你听我解释...算了,老祖误我。
此刻,张秀耳边响起了云裳老祖的嗓音:“我得走了。”
“对了,给你的渡劫法诀,床上那女娃,不能给她用。”
“虽说也是万年难遇的天才,但按她的根骨,承受不住所引雷劫之威”。
张秀听着老祖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不对。
等会,不是说这具分身不善根骨探查之术,得上手吗?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而林钰弦听不到云裳老祖的话,张秀这下点头,就又是另一层意味了。
......
......
两个月后。
源仙大陆最南端。
一男一女在繁华的街道上走动。
男的头戴斗笠,身着劲装,一副游侠打扮。
女的戴着帷帽,漆黑纱网遮挡下让人看不清其容貌,只觉是个身材匀称的年轻修士。
街道两侧,到处都是兜售丹药法器的店铺,卖新鲜灵兽材料的杂物铺、租售飞舟的车马行亦是随处可见。
甚至兜售祖传秘籍的书坊,一条街下去也有五六家。
这是六十年前新建的人族城镇,魔道的地盘。
张秀取出一枚玉符,再三确认有无收到警告信息。
没有收到。
这是魔道的地盘,根据正魔两道签署的文件,双方的元婴修士,都不可以出现在对方的核心势力范围内。
比如魔道修士进入凌阳国甚至附近的五虎岭,都会被阵法监测到。
相反,正道修士进入蕴魔山辖下大国,也会被阵法监测。
但很显然,此地看上去虽然繁华,但在魔道势力里,地位并不高。
张秀扔了颗细碎的灵石给书坊一个伙计,抽走一张地图,边看边喃喃道:
“这弈丘国,在蕴魔山世俗地位里面,排最底一档啊。”
享受最少的保护,上缴最多的赋税。
但很显然,这里依旧很繁华,这跟张秀所预想的穷乡僻壤有很大的差别。
天空中,响起了“嗖嗖”几声御空声。
张秀抬头看去,只见几个身着黑底红纹制服的魔道修士,正踏着飞舟急匆匆往北方飞去。
“那些是运送法器丹药的大老爷们。”见张秀好奇,书坊的伙计出口解释道。
“大老爷们?”
“都是上头派来探索上古遗迹的。”伙计见张秀是什么都不懂啊,便继续解释道:“北边不是刚出了个上古遗迹嘛。”
“南边无归海那些个上古遗迹,没啥人敢去,但北边不同,那可是高收益低风险的肥地。”伙计说到这,压低了声音:“听说啊,一开始苻掌门想把遗迹出世的事情压下去的,那种遗迹,一个金丹修士带几个筑基修士就能挖穿喽。”
“结果第二天,上头就传来传讯了,遗迹不能动,有危险,为了当地居民的安全,等待上头派人来处理。”
“上头派的筑基修士?”张秀看着那几个筑基修士,不像什么能扛事的货色。
伙计嗤笑一声:“那都是跑腿的,带头的几个金丹修士还在遗迹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