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里正一看到他就问道：“这陆老三在城里的买卖做得怎么样？”
“简直太好了。
不但卤味铺子的生意很好。
她还成了城里最好酒楼的掌柜。”
王兴旺冷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买卖做得好，你这个样子干嘛？当初不是你自己坚决要退婚的吗？”
里正训斥道。
“我什么样子了？你问我，她买卖做得好不好，我这不是在告诉你吗？”
见王兴旺的脸绷得紧紧的，里正没有再说什么。
只问了他一句：“你刚说她是什么酒楼的掌柜？”
显然，里正也被这件事惊了一跳。
“一个叫大有食肆的酒楼。据说是城里最好的三大酒楼之一。”
“她一个乡下姑娘，这才到城里做了多久的买卖？怎么就做成最好酒楼的掌柜了？”
里正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厉害着呢！不但如此，还有……”王兴旺本来想把姓何的也说给他爹听的。
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了肯定又得被念叨一顿，说他不懂珍惜什么的。
“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说完了。”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什么吗？”
“今日有一群混混去找她的麻烦，都被她处理好了。”
王兴旺忙拿了收常例钱的事去搪塞他爹。
听他说到常例钱，里正拍了拍头：
“要不是听你说这个，我差点忘了，昨日县令找我，说是如果村里有什么可以帮助村民们脱贫的事情，县里面可以适当补贴些银子。
这陆老三不是在开酿酒厂吗？
她每个月会给工人发800文钱，工人拿了这钱，肯定就脱贫了嘛！
我去和她说说，让她写个文书，去申请一些补贴。”
说着，他起身往陆有凤家走去。
里正来到陆有凤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走进在建的新宅子。
就顺便跟了进去。
她进屋后，跟建屋匠说要修一个什么东西，还自己画了张图。
一点一点地和建屋匠说，要怎么做，才能密封性好，不漏烟。
排烟的地方要砌挡风墙。
烟囱的位置要有迎风墙……
里正在那里好奇地听了好久，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三，你是要用砖修一张床吗？”
陆有凤闻声，回头朝里正笑着招呼道：“里正，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过来。
听你在教王屋匠造这个可以烤火的床，觉得有意思，就没出声。”
“可以烤火的床？”陆有凤笑了笑，说得也没错。
只是第一次听到人这样描述，确实觉得有些好笑。
“是可以烤火的床吧？我听你说，这床中间还要留个地方烧柴排烟。”
“是的。我比一般人怕冷，到了冬天，觉得可遭罪了。
所以，造一张这样的床，到时，火一烧，整张床都暖乎乎的。”
她从小就很怕冷。
这里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炕。
她在建宅子，就想考虑周到点，尽量让自己冬天过得舒服点。
“这个好啊。我和兴旺娘都年纪大了，冬天也怕冷得很，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在家里造一个。
只是，会烧得家里都是烟吧？”
里正年轻的时候和大部分村里的其他男人一样，不太怕冷。
没太把取暖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去年那一年，前面干旱，快过年的时候又开始了漫长的雨雪天气。
还真够难熬的。
如果造一张床就可以解决取暖这个问题，还是挺好的。
“这个床的中间留了一个通道，烧出来的烟会从通道出去。”
她可是在商城买了土炕建造书认真读了的。
“这个办法好！”里正仔细看了看她手里的那张图纸，不由得惊叹道：
“老三，你这个脑子也太好使了！怎么能想出一个这么好用的床？”
陆有凤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咳嗽了几声：
“我在城里做买卖，无意中听人提到了这种炕。
听说啊，北方很多人家都有这样的炕。
我们这边虽然不算北方，但冬天也怪冷的。
造一个这样的炕，就能过个暖和的冬天了，多好！”
“这样一直烧着应该很废柴吧？”里正环抱着双臂，思忖道。
“不会。只要把炕和灶连在一起，做完饭菜后，把燃烧的柴铲到炕的通道里，撒一些糠在上面。
到睡觉的时候，炕就热乎了。”
里正听她这样说，赞不绝口：
“难怪人家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你看看，你在城里做些买卖，见识果然就大不一样。
等你家的建屋匠帮你造好了这个炕后，就让他到我家也帮忙造一个吧。”
“这个好说。”她答应着，看向正在忙碌的众人。
自从从邻村加请了建屋匠和木工后，干活的进度果然快了很多。
眼见着，宅子就快要完工了。
里正也顺便在她快要完工的宅子里转了一圈。
虽然建的样式是农村大户人家最普通的样式，但是，里正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家的这个宅子，好像比所有人家的宅子都要更好住。
无论是通风采光，还是工具房的安排。
“你这宅子建得好。”里正夸赞道。
“多谢里正谬赞。这不就是最普通的样式吗？”陆有凤谦虚道。
“看起来普通，但是，感觉你有自己的巧思在里面。”
“确实是有认真想，怎么建才能住起来更舒服，更好使用。”
为了建这个房子，她还特意在商城买了工程建造和装潢的书看。
她就是这样一个做什么事都格外认真的人。
“对了，里正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里正就把县里的奖励政策和她说了一下。
“这是好事啊！我晚点就按规定，把文书写好。
到时还麻烦里正，帮我把文书送到县令那里。”
“那是应该的。”
“我想着，这补贴倒也不用发给我，到时就放在村办，用于村里关爱妇女儿童的事项吧！”
那个“妇女儿童保护会”在她的发动下，已经正式成立，资金落实到位后，就可以逐渐开始各项活动了。
里正听她这样说，竟有些动容：
“老三，这有福村有你，是有福村的福气。”
“里正过奖了。”
“那巡查队的钱，县里这次也拨下来了。”里正笑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里正客气了，这本来就是里正为村里要来的福利，跟我有什么关系？”陆有凤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见那里正说完了这些还不走，陆有凤倒有些好奇起来：“里正是还有什么好事吗？”
里正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