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涛站在那具尸体前，脑子里嗡嗡作响，胸口的古符突然一阵发热，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一样。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手指刚触到那块冰冷的符牌，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窜上脊椎。
“你怎么又碰它？”杨娜皱眉，“你真不怕死？”
“我……”李洪涛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叫，像是某种猛兽撕裂空气发出的怒吼。
李丽娟脸色一变：“不好，是妖族！”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林间掠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紧接着，几根粗大的藤蔓从地底破土而出，缠住他们的脚踝。
“跑！”李丽娟大喊。
李洪涛几乎是本能地拔腿就冲，身后传来杨娜冷喝一声，剑光一闪，藤蔓应声而断。可他们没跑出几步，头顶枝叶哗啦作响，十几道身影已经围了上来。
那些东西长得不人不兽，皮肤泛着青灰色，眼睛像猫一样竖着瞳孔，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锋利的獠牙。它们穿着破烂的皮甲，手里握着骨刃，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
“人类！”其中一个妖族嘶吼着扑来，动作快如闪电。
李洪涛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撞飞出去，重重摔在一块岩石上，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他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喉咙里涌出一口血。
“别管他了！”杨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挥剑斩断一头妖族的手臂，鲜血喷洒在空中。
李丽娟却回头看了李洪涛一眼，咬牙道：“不行！”
“你们两个疯子！”李洪涛心里一热，但眼下不是感动的时候，他强撑着站起身，却发现胸口的古符越来越烫，仿佛要烧穿他的衣服。
妖族越来越多，它们包围着三人，步步紧逼。李洪涛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汗水湿透了后背。他想逃，但他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跑了。
“往那边！”李丽娟指了个方向，杨娜立刻会意，一剑劈开一条通道。
李洪涛跌跌撞撞地跟上去，背后传来妖族的狂笑和咆哮。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冲。树枝划破了他的脸，荆棘勾住了他的衣角，他全然不顾，只想着活命。
“这帮家伙怎么追得这么紧？”李洪涛一边跑一边喘气。
“你身上有古符的气息。”李丽娟边跑边说，“对妖族来说，这是最诱人的猎物。”
“所以我是香饽饽？这不是送头猪进狼窝吗？”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杨娜冷冷地说。
他们一路狂奔，穿过密林，跨过溪流，甚至翻越了一道悬崖。可身后的脚步声始终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
李洪涛感觉双腿已经快要报废，肺里的氧气也快耗尽。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继续跑。就在他几乎要倒下的时候，胸口的古符猛地爆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
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不是耳边的风声，也不是身后妖族的嘶吼，而是一种低沉的呢喃，像是有人在他脑海中说话。
“走……往东……”
他愣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偏转方向。
“你往哪走？”李丽娟急了。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那边有路！”李洪涛喊道。
“你疯了吗？”
“信我一次！”
李丽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他转了向。杨娜冷哼一声，但也跟了上来。
他们钻进一片雾气弥漫的山谷，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连妖族的脚步声都消失了。李洪涛喘着粗气，靠在一棵树上，手捂着胸口，心跳依然剧烈。
“刚才……是不是你干的？”李丽娟问。
“我不知道。”李洪涛摇头，“可能是古符在引导我。”
“你确定不是幻觉？”杨娜冷笑。
“要是幻觉，我现在应该已经被撕成碎片了。”李洪涛苦笑道。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古符，那道蓝光已经暗淡下去，但温度还在。他隐隐觉得，这块符牌不仅仅是个护身符那么简单。
山谷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息，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硫磺味，地面覆盖着一层黑色苔藓，踩上去有些滑。
“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李丽娟环顾四周，“不然等他们再追上来，我们就真的完了。”
“这片区域不太对劲。”杨娜皱眉，“这里的气息……有点像禁地。”
“禁地？”李洪涛一愣。
“传说中，这里曾是古战场。”李丽娟低声说，“很多强者在这里陨落，留下了各种遗迹和诅咒。”
“听起来就很危险。”李洪涛苦笑。
“比外面安全。”杨娜冷冷地说，“至少暂时不会被妖族找到。”
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躲进去，轮流守夜。李洪涛靠在角落里，望着洞口外的浓雾，思绪却飘得很远。
他想起那具尸体胸口的符号，想起自己穿越时的异象，还有胸口这块莫名其妙出现的古符。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他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那个声音：
“走……往东……”
往东……到底有什么？
他正想着，胸口的古符再次微微发热，像是回应他的疑问。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李丽娟正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我在想……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李洪涛低声说。
李丽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也许，这就是你的命运。”
“我不信命运。”李洪涛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只知道，如果不想死，就得变强。”
李丽娟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你会的。”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洞口外的雾气，正在缓缓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而在雾气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