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黑夜中突然出现星星点点霓虹灯的红点。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红点迅速串联起来,果然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心芒。
好看极了,浪漫极了。
也惊艳极了。
众人一时都看得痴了。
不过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大声惊呼。
“找到了!”
“快抓贼!”
“别让她跑了。”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偷东西偷到苏小姐头上来了,这怕是没死过,简直丢人现眼。”
“哟,还是d家的最新款价值不菲的包包呢。只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女人,那包包怕不是高仿的吧?”
“就算不是高仿的,那也是不知道偷了多少家晚宴,爬了多少糟老头子的床得来的,真是脏死了。”
“……”
苏汐已经听不到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
一颗心怦怦狂跳。
因为心形光芒现世的瞬间,朦胧的光芒已经照亮了她的包包。
那枚红钻果然不愧是珍品。
璀璨的光华从她的包包里透射出来。
千真万确是在她的包里,千真万确抵赖不了。
当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那只包包的主人是谁。
不过找到了包包,她的主人自然不难查。
早有佣人一拥而上,扑向了那方放着包包的方桌。
佣人显然都想拿首功,一个个前赴后继,饿虎扑食,椅子被弄得东倒西歪,乒乒乓乓的响。
都是身强体壮的80公斤大汉,桌子也差点当场报销。
当然,最惨的就是那个包包了。差点被撕得四分五裂。
大家一阵争抢,灯光打开的瞬间,包包终于被一个穿着紧身衬衫,胸肌腹肌的弧度都隐隐可见,长相颇有几分姿色的佣人拉扯到手里。
苏汐看清自己的名贵包包已经被撕扯到报废,包带已经断了,铂金扣也脱落下来,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事先把包包放到了旁边桌上,
不然忽然被这几名壮汉一通拉扯,她一定会衣衫不整不说,说不定还会动了胎气。
想到那种严重狼狈的后果被避免,苏汐不由得有些庆幸。
不过想到随后的丢脸局面,她脸上的血色又一下子褪尽。
此时大堂里已经灯火通明。
手持包包的佣人,当着大家的面儿从包包里翻出了那枚红钻。
看到那枚红钻,苏汐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果然……
那佣人眼神犀利鄙夷,举着包包环顾四周,
“这包包是谁的?站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唯有苏汐。
苏汐心脏一滞,下意识看向封玦。
那包包就在她附近被发现,而且她手里没有包包,封玦聪明如斯,一定会知道她被人做局了。
可是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只是瞟了一眼被当成赃物的包包,便移开视线。
苏汐呼吸一滞。那只包包她经常背着,封玦不可能不知道是她的。
所以……
苏汐彻底死心。
周围人不多,每个女士手里都有包包,只有苏汐没有。
事情已经显而易见。
一道道鄙夷唾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刷刷刷的如有实质,如同刀子一般,恨不得削掉她身上的一片肉。
苏汐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包包是我的,但红钻不是我偷的。大家可以报警调监控。”
她语速很快,生怕周围凶神恶煞的佣人会冲过来把她扭送到苏沫和封玦面前。
她丢不起那个人。
可惜她低估了这些人的媚权。
“既然承认了。就走一趟。”
两名男佣人不由分说冲过来,看样子要把苏汐的胳膊反剪。
苏汐脸上霎时血色全无,连唇上也没有半点血色。苍白的像是一个死人。
“我是被人栽赃,我要报警。”
可是手机在包包里,并不在她的手上。
看着凶神恶煞扑上来的男佣人,苏汐孤立无援,连连后退,后腰撞到了桌角才停住。
再抬眸,佣人蒲团大的手掌已经朝她伸了过来,按向她的肩膀。
苏汐猛的看向封玦。
男人依然是无动于衷。苏汐很确定,她求救的目光和男人的余光对上了,可是他却装作没看见,还背过身去。
仿佛她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一般。
苏汐一颗心彻底碎了。
就在他们即将按住她肩膀的瞬间,一道高大身影忽然挡在她面前。
也把伸向她的魔爪挡了回去。
“住手!”
劫后余生,看到为自己出头的是封经年的助理凌彻,苏汐小小松了一口气。
凌彻冷声道,“苏汐小姐是我们长渡集团的总裁夫人,谁敢动她。”
几名佣人一愣。
围观群众也是一愣。
但很快就传来讥讽声。
“原来长渡集团的总裁夫人竟然是个贼,诺大的长渡不会都是被她给偷来的吧?这以后谁还敢跟他家合作啊?偷东西就算了,若是偷人那就恶心了。”
“就是啊。听说这个女人和封总领证结婚的时候已经大了肚子。天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哪里来的野种呢?”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这种女人手脚不干净,贞洁不干净就算了,我看她全身上下都没有干净的地方,封大总裁居然能看上她,不会是被下蛊了吧?”
“谁知道呢。这个女人一看就是狐媚子长相,被蛊惑了也不稀奇,只是如今偷东西被当场抓包,我看这个破鞋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是呀。姐妹们可要擦亮眼睛看管好自己的老公和男朋友,免得被这种破鞋乘虚而入,那可就惹了一身骚了。”
那几名佣人本来有所忌惮。可是听到周围人难听的窃窃私语,一下子又来了底气。
封经年若是知道这个女人做出当众偷东西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并且还被当众抓包,一定是第1个跳出来和她撇清关系吧?
于是为首的佣人对凌彻冷冷道,“你让开,这事和你没关系。
我劝你有点脑子,这女人做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
这种捞女的大腿你也抱,你是不是缺根筋?”
凌彻脸色涨红,是气的。
封总让他留下照顾好苏小姐,他竟然把人照顾到被人污蔑,是他的错。
他掷地有声的道,
“你们不能私设公堂。这红钻虽稀缺,但只要苏小姐想要,就算天上的月亮我们总裁也会帮她摘下来。又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看这枚红钻就是你们某个人偷偷塞到苏小姐的包包里,谁最积极就是谁干的。”
“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旁边一个一直蛐蛐的皮草女人拔高声音,“你红口白牙说我们把红钻塞到她包包里,证据呢?监控呢。”
凌彻冷嗤,“捉贼拿赃,捉奸成双,谁看到苏小姐拿红钻了?证据呢?监控呢?”
这一招以牙还牙让女人噎了噎,不过很快就梗着脖子反驳,
“红钻就在她的包包里,那不是证据是什么?你眼瞎啊。”
凌彻瞪向那个女人,
“你这满嘴喷粪的,你老公知道吗?
还是什么东西吃多了,嘴才会这么臭?”
“你!”那个女人气了个仰倒,精心描画的妆容都扭曲起来。
为首的佣人道,“行了,别听他耍嘴皮子。把人拉开,把小偷押到苏小姐面前,让苏小姐发落。”
话落,几名佣人就冲了上来。
尽管凌彻有些拳脚,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人拉扯到一边。
苏汐便赤果果的暴露在几名凶神恶煞的佣人面前。
苏汐不自觉看向封玦,后者显然也被这边的状况吸引了。
不过也只是随意一扫就收回目光,仿佛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已经彻底孤立无援。
“你们敢!”
苏汐色厉内荏。
然而那些人根本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不知谁的手如鹰爪一般,已经抢先扣在了她的肩上。
痛的苏汐狠狠皱了皱眉。
“放开,我跟……”
“我跟你们走”几个字还没说完,苏沫突然开口了,“住手。”
听到苏沫发话,那些人才松开苏汐。
苏汐狠狠松了一口气,有些激动的抬眸看过去。
这一看不由得让她有些失望。
苏沫开口让那些佣人住手,显然是她自己的主意,而不是封玦让她做的。
所以是苏沫救了她!?
看着苏沫一脸歉意的款款走过来,苏汐心里疙疙瘩瘩的,心里别有一番复杂滋味。
余光看到封玦也跟了过来,苏汐脸色一下子有些臊红。
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被他围观已经让她难堪到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如今又被近距离围观,她真恨不得能隐身遁形。
如果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就算天塌了,这个舞会她也不会参加。
如今,只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才能少丢脸。
苏汐只看着苏沫,待她走近了才低姿态解释,
“苏小姐,我根本不知道这枚红钻怎么会在我的包里。
我建议立刻查监控。如果监控拍到我偷了那枚红钻,我宁愿自刎于此。”
话音刚落,就有人发出讥讽,“既然偷东西,自然要避开监控,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那人说又着看向苏沫,满脸奉承,“苏小姐,您不会因为她也姓苏,就纵容她吧?
您看,到现在了她还死鸭子嘴硬,这种人是不会改过自新的。
我看不如扒光衣服搜身,看看她还偷了其他宾客的什么东西,一定要游街示众,这样她才能真正长记性。”
苏汐听了,冷冷的瞪向那个长舌妇,正想说话,
苏沫开口了,“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来参加舞会的都是给我面子,都是我的朋友。
这件事到此为止,谁若是再乱嚼舌根,就是不给我苏沫面子。”
说完,她又看向苏汐,满脸诚恳,“苏小姐,抱歉,应该是我不小心把红钻丢在哪个地方,然后你走过时不小心掉进你的包里的,一切都是误会。”
苏沫既然这样说了,苏汐便不再说什么。
危机算是暂时解除。苏汐这才有心情看向别处,目光一下子撞进封玦深沉如泽的深眸里。
那双眸子很冷很寒,涌动着汹涌漩涡,仿佛她只要靠近一点,就会被绞成碎片。
苏汐心脏一惧,只能垂眸后退几步。
“大家散了吧。”
苏沫发话了,大家也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苏汐没看他们的方向,但还是能清晰感觉到封玦低头主动对苏沫说了几句什么,似乎在发出什么邀请,态度十分之温润。
然后苏沫就和封玦肩并肩离开了。关系亲昵又暧昧的样子。
苏汐手指不自觉捏紧。
“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汐这才抬眸看向凌彻,摇摇头,她还没说话,一道类似桂花香的男士香水味一下子飘了过来。
带着十足的霸道和不善。
苏汐看过去,看到朝自己走来的矜贵男人,瞳仁不由一缩。
竟然是上次逼她下跪舔鞋的季无涯。
有眼睛的都知道,季无涯喜欢苏沫,所以这是为心爱之人打抱不平来了。
果然……
季无涯在苏汐面前两三步的地方站定,居高临下冷冷地睨着苏汐,语气阴阳怪气,
“偷了别人的东西可以还回去,若是偷了别人的人,那如何还?就不怕得病吗?
苏小姐看起来清纯无害的样子,背地里却干这种丢人现眼的勾当,封经年知道吗?我和封经年也算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这件事必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只可惜你已经沦为全Z国的笑柄,封总若是把你扫地出门,我倒是有个工作给你。”
苏汐看向他。
季无涯一副拔刀相助的模样,弯下腰,薄唇凑到苏汐耳边,声音鄙夷无比,
“去我的别墅,刷马桶。”
苏汐瞳孔冷了冷。脸色瞬间十分难看。
季无涯却变本加厉,讥讽出声,“你和马桶,简直绝配。”
啪!
苏汐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季无涯完全没想到苏汐敢动手打他,所以没有躲,这一巴掌挨的结结实实。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季无涯顿时恼羞成怒,伸手拉住苏汐手腕,“你敢打我?”
苏汐冷冷看着他,“没做过的事情被人污蔑,还被人如此诋毁。如果是你的话,你恐怕会把他碎尸万段吧?”
“哼,在场千千万万双眼睛看到你偷红钻,你竟然还有脸狡辩,你的脸真是比城墙还厚。”
季无涯舌尖抵了抵唇角,眼神陡然变得阴鹜,夹杂着冰冷杀意,
“我不打女人,但是打我的女人除外,苏小姐。对不住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男人的另一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这一巴掌下去,苏汐的脸颊绝对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