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慈安发觉花不再逗她的招数是一招接着一招，她才适应上一种模式准备反将一军，结果人家猝不及防地变招了。
她涨红了一张脸，想要张嘴解释，可实际上……
花不再说得又是实话。
——她是舍不得松手。
有那么一刻，她渴望得更多，尤其是……在花不再露出无辜神情的时候。
“上来。”花不再拍了拍小榻的一脚。
因生出亵渎想法而心虚不已的蔺慈安闻言，听话脱了靴子，盘腿坐在了小榻的另一头，花不再大大方方把脚搭在了蔺慈安腿上，“玩吧，我要睡了。”
蔺慈安：……
掌心好似还残留着属于花不再的气息，她低头，静静盯着那双小巧又精致的脚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伸手去碰了碰。
花不再撑着脑袋，斜眸睨着蔺慈安，懒懒洋洋打着哈欠：“怎么，偷偷想的时候就流连忘返，机会在手里了，犹豫了？”
蔺慈安：……
“再再，你……”
蔺慈安闭了闭眼，手指落在花不再的脚背，轻蹭了蹭，心脏在碰到细腻肌肤的那一刻快速跳跃。
“你想不透我心里的想法，对吗？”花不再安逸躺了回去，眼里浮起蔺慈安看不懂的情绪，“慈安，要是有一天，我会离开你，你会挽留我吗？”
“会，我会。”蔺慈安斩钉截铁，几乎没有犹豫。
白龙解释一句：“不是死哦，只是……我不想和你走一条路了。”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再再。”蔺慈安一边催促百解在系统空间给她播放专业的足部按摩教学视频，一边有样学样，没一会儿就有按出点经验来了。
她说：“你天赋异禀，过去我总以为你会展翅高飞，而现在我知道了，只有在我身边，你才安全。”
这一次，她会牺牲一切来保护花不再。
“是因为觉得我天资太好，你比不上我，所以……过去藏下了心意吗？”花不再对她们的过去没有想起太多。
但在她得到的那些记忆里，蔺慈安克制有礼，冷面无情，从不会像现在一样，自诩为她的“童养媳”，她的妻，那些名为“恋慕”的情绪，全藏在了刻薄的言语和严苛的教导里。
蔺慈安轻轻嗯出一声，放缓了语调，似是带了些怅惘，“过去，你是当世真龙，而我……不过是最平凡普通的修士，世上修士千千万，你却只有一个。”
“那时只想成为托举你腾飞的臂膀，不敢要得更多。”
尤其……她总觉得在那些过去里，花不再时常透过她的脸在看另一个人。
她以为……她只是和白龙心中的那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所以她藏起所有的心思，假装不知，安安分分当一个替身，在小师妹想见那人的时候，让她看上几眼。
蔺慈安一直以为，花不再心中藏的人，是棐叶。
“这话倒是说得好笑，世上难不成会有两个蔺慈安么？”
飞舟像是穿过一团浓云，烟雾一般的云透过未关上的窗户散了过来，逐渐飘进两个人的视线里。
“是我着相，”蔺慈安笑笑，“总会有些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故而……此刻才会把你圈在我身边。”
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
“哪怕找回了所有的记忆，我并不爱你？甚至恨你，对你毫无感情？”
“是，哪怕你恨我，怪我。”蔺慈安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五指圈住花不再的脚踝，稍稍用力。
温热的触感烫的花不再蹬了下脚，想要挣脱蔺慈安的手，“松开，我怕热，你手烫。”
“再再，我付出所有来换你一生，不论你愿意与否，你都是我的。”蔺慈安紧紧盯着花不再的眼眸，那双黑沉的眼睛中好似翻滚着惊涛骇浪，一时晃了花不再的神。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蔺慈安当真是变得彻底。
“好呢，你是要将我困在你身边，挟恩图报，我知道了。”她语气平静，好似完全不在乎蔺慈安的占有心，瞧着她懒懒散散的模样，不知怎的，还叫人在她的表情上看出几分享受的意思。
安静半身，黑眸中的海浪似乎褪去了，蔺慈安重新她的按摩动作，语气也跟着柔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留下的，再再。”
不要逼她。
“没有呢，我自然愿意留在你身边。”
蔺慈安试图在花不再的脸上捕捉到她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几分，是否又是随口说出来哄她的话，只可惜——
在这一瞬，飘散过来的云雾遮挡了白龙的脸，叫她整个人显得缥缈起来。
连带着蔺慈安想观察的表情，都成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