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惊恐。下一刻,他猛地掏出手机,几乎是吼着对开封的樵夫下达命令:“所有行动立刻撤销!分开跑!快!”
不等对方询问,他立刻挂断,又飞快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烂尾楼地下监控室内。
妖姬看着响起的陌生号码,皱了皱眉,接通:“你是?”
“是我,渔夫。”一个压抑着惊慌的声音传来。
妖姬立刻坐直了身体,语气变得恭敬:“渔夫?有什么新任务?”
“算了三卦,”渔夫的声音又快又急,“只有一个下签,其他全是下下签!行动立刻撤销,准备撤离!”
“什么?!”妖姬震惊地站了起来,旁边的牧童听到动静,也投来疑惑的目光,“昨天您算的时候,不还说是上签,大利东方吗?”
“有未知的存在插手了!他屏蔽了自身的天机,我的鸣器根本算不了他的因果!”渔夫一边换装离开商场,一边回电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现在全是死门,没有生门!我们被更高层次的存在盯上了!”
“踢到铁板了?”妖姬失声,旁边的牧童闻言,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疑惑的目光投射过来。
“不知道是官方的底牌还是路过的大能……总之,想办法跑,不然必死无疑!”渔夫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
妖姬极力维持着镇定,追问道:“那……那唯一的下签,显示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传来渔夫干涩的声音:“束手……就擒。”
妖姬的心沉到了谷底,咬牙道:“可是……任务失败,被‘公子’知道,我们同样是死路一条……”
“言尽于此,各自珍重!”渔夫不再多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妖姬握着电话,僵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牧童凑过来,急切地问:“怎么回事?渔夫说什么?”
妖姬缓缓放下电话,看着屏幕上那些被困的群众和严阵以待的军队,苦涩地说道:“渔夫说……算不到生路了。让我们……逃。”
地下监控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外围,营地
刘长安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上次您不是把玉陀寺的女孩都救下来了吗?那一楼死去的小孩子,您看……”
“情况不一样。”夫子的声音平静无波,“玉陀寺的亡者,无论是那些姑娘还是和尚,肉身完整,死亡时间尚短。听你描述,那些孩子先被分尸,又经自爆冲击,残魂早已消散。强行招魂,代价太大。如果我本人在此携带鸣器倒是能办到,可是现在的我只有一具分身。”
刘长安沉默片刻,又问道:“那郑州的地阶鸣器……”
“我顺路去看看吧。”
“顺路?”刘长安一怔。
“嗯。”夫子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了。”刘长安深吸一口气:“那就辛苦您了,师父。”
“嗯。”夫子分出一道分身,而后分身消失,他对玉牌回了句话:“做你想做的事,不必有后顾之忧。”
玉牌的光芒悄然熄灭,重新变回一块温润的古玉。雨声重新充斥耳膜,刘长安握紧玉牌,深深吸了口气。
刘长安将温热的玉佩收回鸣器,那句“万事有我”还在心头回荡,带来一丝沉静的底气。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雨幕,落在烂尾楼侧前方那几栋较高的建筑楼顶。
就在这时,一阵有别于风雨声的、低沉而有力的轰鸣由远及近,穿透了密集的雨帘。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
只见灰蒙蒙的雨幕中,一架涂着军用迷彩的武装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鸟般破开雨雾,稳健地飞临烂尾楼上空。
它飞得并不算高,能清晰地看到其机身下方,并非悬挂着常见的武器吊舱,而是用数根粗壮的特种缆绳,牢牢吊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立方体。
那立方体外面覆盖着厚实的防水帆布,被绳索纵横交错地捆绑固定着。直升机悬停在烂尾楼入口前那片相对空旷的广场上空,缓缓降低高度,最终将那个巨大的包裹稳稳地放置在地面一处地势稍高的混凝土平台上。
包裹落地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然分量极重。
悬吊的缆绳随之松开、收回,武装直升机完成输送任务,在空中盘旋半圈,提升高度,再次融入雨幕之中,轰鸣声逐渐远去。
平台上,那个孤零零的巨大包裹静卧在雨中,虽然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但在场所有知情人都知晓,那包裹里承载的,是即将被转化为破局力量的、最直接的“弹药”——整整一亿现金。
雨水冲刷着包裹的帆布表面,刘长安深吸一口气,迈步向那个平台走去。
地库监控室
“怎么办,现在跑?”牧童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行。”妖姬指尖轻叩控制台:“按照我对渔夫的了解,他不可能不推演,直接跑一定是死路。”
“你是说他骗了我们?”牧童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他这是让我们分散逃跑,吸引注意力,从而为他争取逃跑时间。”
“没有,他说的都是真话。”妖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话一向很少,以往场景,即便遇到危机,四个字足矣,‘下下签,撤。’”
“嗯,这倒是符合他的性子。”牧童点头。
“之所以跟我们说这么多……”妖姬语气沉重:“就是想让我们试试束手就擒。”
“这不是脑子有病吗?”牧童猛地站起。
“是假意投降。既然对方能屏蔽天机,硬闯必死无疑。不如先示弱,等他们放松警惕……”妖姬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如果我们这条路能活,他就会学我们这么做。”
牧童挑了挑眉:“你想怎么做?”
妖姬靠坐在桌子,手按太阳穴:”不知道,让我想一想。”
烂尾楼外围。
刘长安扯开防化服的领口,任由雨水灌进脖颈。与和尚那一战已经证明,这种级别的防护在修士面前形同虚设。
“把这些换了。”
他走到那个被雨水浸透的军用包裹前,右手按在防水布上。随着资金的极速燃烧,包裹表面突然隆起数十个规整的方块。
当防水布被掀开时,就连见多识广的王主任都瞳孔一缩——
十二把雷明顿870霰弹枪整齐排列,深黑色的枪身上泛着冷光。特别的是每把枪的护木上都刻着火焰纹路,弹仓里填装的白磷弹隐约透出惨白光泽。
”每人一把。“刘长安自己则从物资堆里拎起一具pF-98式火箭筒,120毫米口径的发射管在雨中泛着寒光。
他最后取出三套重型防弹装备。当全套装备穿戴整齐时,他整个人仿佛化作移动堡垒——凯夫拉头盔的面罩落下,护颈延伸到锁骨,四肢关节处覆盖着复合装甲,就连战术背心的插板都特意加厚了三公分。
他透过防毒面具发出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里面装的都是白磷弹,近距离威力极大。注意安全射程,保护好自己。”
赵世玉默默检查枪械,孙有才深吸一口气握紧枪柄。十二把填满白磷弹的霰弹枪同时上膛,清脆的机械声在雨声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