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冷气似乎打得有点过头了，镜面上起了些轻微的雾气。
短暂休息过后，裴珠泫重新站在队列前，正为aespa四人重新排列出场顺序——她调整了半小时的位置，试图压缩空拍，强化开场冲击力。
Karina却一直皱着眉，脸上明显的不耐烦藏也不藏。
“我们真的需要改这些吗？公司给的编排不是已经定了吗？”
裴珠泫停下手势，看着她。
“公司给定的是基本稿。我想要的是舞台效果，而不是走台本。”
“现在这个出场顺序，现在像是四五秒的死板横向推进，你们站在台上，就像便利店的广告模特一样。”
Karina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忍不住的冷意：
“我们不是Red Velvet，我们也不是那种走复古氛围的女团。”
裴珠泫眉头动了一下，但没说话。
Karina继续说，语气已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对不起，我知道欧尼你是前辈。但说真的，虽然我从小听你们的歌长大，结果第一次见真人——也就那样吧。”
“身高也就一米五几，站在我们中间真的不协调。”
“你脸上的法令纹，比我妈还明显。”
练习室中的空气静了一拍。
aespa其他成员都下意识看向裴珠泫——却没人敢接话。
裴珠泫慢慢转过身，没有说话，也没有愤怒地走上去。
她只是盯着Karina的眼睛，轻轻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是第一次站在公司的c5号练习室中央吧？”
“我在Sm这儿练了十年，从没听到哪个前辈敢用身高和皱纹去评价别人是否该上台。”
Karina抿了抿唇，眼神飘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某个心虚点。
裴珠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Karina，你很漂亮，条件也很棒。”
“但是真正的idol，不是站在镜头前拍一张图就能红。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你不能连这个职业都不尊重。”
她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等你哪天一个人面对全网诋毁、拖着伤腿还要live、凌晨两点还在为一个舞台剪vcr的时候——你再来讲‘真人不怎么样’。”
练习室静得像没有空气。
这时，门外走廊上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
一个手持设备的小摄影助理原本是来拍公司纪录片素材的，正蹲在门边调整焦段，恰巧把练习室内的一切都录了进去。
屏幕里，裴珠泫站在光下，身形依旧挺拔。
但那句“脸上的法令纹，比我妈还明显”，清晰地被收音了。
五分钟后，珠泫走出练习室。
她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指甲深深掐进手掌的月丘，留下几道浅红的痕迹。
她没有哭。她不会在别人面前哭。
她只是低头看了眼镜面中自己的倒影。
那个倒影不再是光彩照人的顶流女团门面。
是一个人，一个被时间推着走下舞台的普通女人。
她缓缓坐在练习室楼梯口，仰头靠墙，闭上眼。
过了很久，工作人员把录像备份存进了资料夹，准备交给上层审查。
但在最后一秒，他犹豫了。
他看着画面中裴珠泫的眼神，忽然意识到：
这个镜头，不只是记录了一场冲突。
而是——记录了一代神颜顶流偶像，被世界无声抛弃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