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瑶遗憾地直起身，冲高俊眨眨眼：“债主催债了。奶茶…下次再品鉴咯。”她优雅地转身，在一群铁罐头如临大敌的“护送”下款款离去，银发扫过高俊还锁在椅子上的膝盖，留下冰凉酥麻的触感。
肖博士连滚爬爬冲向冰雕，掏出个嗡嗡作响的扫描仪怼上杀手的天灵盖。
高俊瘫在椅子上，心口的骨刺还在为刚才的“近距离接触”微微发烫。他看看地上那杯砸烂的星冰乐，想想天价奶茶账单，再想想疯婆子那句“一辈子奶茶管够”…
“造孽啊…”他痛苦地闭上眼，“这他妈是充电宝的命，还是奶茶店赘婿的命？”
“高专员！重大发现！”肖博士突然举着扫描仪尖叫起来，眼镜片上瀑布般刷过数据流，“幽灵螳螂的神经链接残骸里有‘月蚀’的暗码！那个戴哭脸面具的时空清道夫！他在找…”
话音未落，地上那尊冰雕杀手的左眼突然炸开！不是血肉，而是崩裂的冰晶碎片！一枚米粒大小、刻着扭曲哭脸的金属片激射而出，直刺肖博士咽喉！
“小心！”高俊瞳孔骤缩。骨刺应激爆出蓝光！
一道黑影却比他更快！如同撕破空间的剪纸，凭空出现在肖博士身前！两根覆盖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稳稳夹住了那枚哭脸金属片。
来人身穿熨帖的黑色长风衣，领口别着一枚暗银星轨胸针。兜帽阴影下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将金属片举到眼前端详，指腹摩挲过哭脸的刻痕。
“月蚀的‘归零信标’。”男人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带着奇特的金属质感，“目标锚定——‘冰骨玉髓’。”他抬眸，兜帽下两点寒星般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钉在高俊心口那根幽幽发光的骨刺上。
“初次见面。”男人微微颔首，风衣下摆无风自动，“天寰枢特勤九处，夜枭。”他指尖的哭脸金属片无声化作银灰沙砾，从指缝簌簌滑落。
“奉艾总之命，接管‘奶茶双充’安保。”
夜枭指间的哭脸金属片簌簌化沙。
风衣下摆垂落无声。
“安保升级。”他声音像冰镇过的刀锋刮过铁板，“‘奶茶双充’项目风险系数上调至湮灭级。”
高俊还锁在椅子上，心口骨刺的蓝光随着夜枭的目光一明一灭。“项目？老子是人！活蹦乱跳会喘气的那种！”他挣得合金环哐当响，“还有你！装什么午夜凶铃！风衣墨镜当自己基努里维斯？有证件吗？持枪证考了没？”
夜枭没理他。黑色皮靴碾过地上冻硬的星冰乐奶油坨，走到幽灵螳螂冰雕前蹲下。他伸出两根手指，指甲修剪得如同手术刀，精准地插入杀手被冻裂的左眼窟窿。一抠。
嘎吱。
一块指甲盖大小、粘着冰碴的黑色芯片被挖了出来。芯片表面，一个模糊的哭脸水印一闪而逝。
“‘归零信标’次级载体。”夜枭捏着芯片，对着灯光端详，冰晶在他指尖融化，“月蚀在标记‘冰骨玉髓’的能量特征。你的骨刺，”他转向高俊，兜帽阴影下的目光像x光机，“是块行走的广告牌。”
“广告你大爷！”高俊差点蹦起来，“老子胸口顶的是奶茶认证商标！纯天然无添加！什么哭笑脸关我屁事！”骨刺配合地嗡鸣一声，传递出强烈的“只想安静嘬奶茶”的意念。
“月蚀…”肖博士从控制台下哆嗦着爬出来，眼镜碎了一片，“那个镰刀划过万物归零的时空清道夫？他…他盯上白校长的胳膊了？”
“胳膊？”病床方向传来一声慵懒的冷哼。白星瑶不知何时又溜达回来，斜倚在门框上。银发披散，病号服松垮垮系着，露出一截覆盖着流动银蓝微光的锁骨。她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冰蓝眸子扫过夜枭手里的芯片，最后落在高俊心口。“人家盯上的，可是高老师胸口这块…奶茶味小点心呢。”
“疯婆子你闭嘴！”高俊老脸发烫，“谁他妈是点心！”
“不是吗？”白星瑶踱步过来，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她停在夜枭面前，微微仰头，吐息带着冰雾：“特勤九处？艾扒皮终于舍得把压箱底的看门狗放出来了？”她指尖几乎要戳到夜枭的胸针，“这暗搓搓的星轨纹…天寰枢董事局直属的鬣狗部队？怎么，怕我这条胳膊…连带我的专属充电宝…被人抢了？”
夜枭后退半步，风衣纹丝不动：“白小姐，请回维生区。您的‘冰骨玉髓’能量读数仍在阈值边缘波动。”
“波动？”白星瑶忽然伸手，冰凉的手指闪电般按在高俊心口的骨刺上！“这样…算波动吗？”
嗡——！！！
骨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蓝芒！不再是温润月光，而是深海极光般涌动的能量潮汐！一股庞大、精纯、混合着极致冰寒与一丝奇异甜香的玄阴之力，如同开闸洪流，顺着白星瑶的手指狠狠灌入骨刺！再通过骨刺与高俊血肉的连接，狂暴地冲进他四肢百骸！
“呃啊！”高俊浑身剧震！双眼瞬间翻白！一半身体如坠冰狱，一半身体像被架在火上烤！皮肤下血管金红与冰蓝疯狂交替闪烁！锁住他的合金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白星瑶！住手！”喇叭里炸响艾巧玲的厉喝，背景是刺耳的警报！
“心疼了？”白星瑶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指尖力量又加重一分！骨刺蓝光几乎刺瞎人眼！高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嘴角溢出一缕带着冰晶的血丝！“艾扒皮，藏了我三年！抽我的血！割我的肉！研究这条该死的胳膊！现在怕它炸了？”她冰蓝的眸子燃烧着压抑多年的怒火，“不如我现在就帮你测试下极限？看是你的维生舱结实，还是高老师这‘人形缓冲垫’耐造？！”
“你…他妈…”高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意识在冰火炼狱中沉浮，“疯…婆子…老子…奶茶钱…还没结…”
“奶茶？”白星瑶指尖力量一收，狂暴的能量潮汐瞬间退去。骨刺蓝光收敛，委屈地嗡鸣着。高俊如同脱水的鱼，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和冰晶湿透。
白星瑶俯身，冰凉的气息喷在他耳廓，声音却带着一丝奇异的蛊惑：“想喝奶茶？行啊。帮我个忙。”她指尖轻轻划过骨刺温凉的表面，“用你这根…小东西…把月蚀派来的苍蝇都拍死。拍死一只…”她红唇贴近，吐出带着寒雾的字，“…我请你喝一辈子。全糖。加冰。管够。”
“一…一辈子？”高俊脑子被刚才的能量冲击搅成一锅粥，下意识重复。
“成交。”白星瑶直起身，笑容如同淬毒的冰花。她看向夜枭，指尖弹了弹他风衣上的冰屑：“看门狗，听见了？你家‘奶茶双充’的命，现在挂在我的奶茶店了。想让他活命…先问问我这位债主同不同意。”
夜枭兜帽下的阴影纹丝不动。他捏着那块哭脸芯片，声音毫无波澜：“威胁等级更新。目标白星瑶，精神状态评估：高危。建议…”他话没说完。
滋啦啦——！
监护室所有灯光疯狂闪烁！墙壁上流淌的能量光纹扭曲成诡异的哭脸图案！天花板角落的应急广播喇叭爆出刺耳的电流噪音，一个经过严重失真、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电子合成音强行切入：
“哭…是…序曲…”
“笑…是…终章…”
“冰骨…玉髓…归零…倒计时…”
“七十二…小时…”
噪音戛然而止。灯光恢复正常。墙壁上的哭脸光纹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如同铁锈混合腐肉的淡淡腥气，证明刚才并非幻觉。
肖博士腿一软，瘫坐在地：“月…月蚀的…全域精神污染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