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全部注意力瞬间被攫住。
是沐清雪的备用号！
他屏住呼吸，手指有些颤抖地一点。
信息很短，只有寥寥几个字：
“妈好像信了，态度软了点，家教还在。晚安。”
轰——！
一股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感，冲垮了林凡紧绷的神经。
他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
成了！
那个冒险的计划，竟然真的成了！
“怎么样怎么样？谁的信息？！”
张伟和李薇薇比他还激动，两颗脑袋立刻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林凡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
“卧槽！清雪妹子发来的？！”
张伟一把抢过手机，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字。
他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迪。
“‘态度软了点’！看见没！凡子牛逼！薇薇女神的剧本牛逼！”张伟挥舞着手机。
“那是！”李薇薇兴奋得小脸通红，扬了扬下巴。
“也不看看是谁写的剧本！不过……凡子你那‘王主任’演得也确实到位！”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张伟激动地拍着林凡的肩膀。“这下清雪妹子是不是就能出来了？”
林凡从最初的狂喜中稍微冷静下来。
他从张伟手里拿回手机，看着那句“家教还在”，眉头微微蹙起。
“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摇头，泼了盆冷水。
“态度软了点，不代表就解除禁令了。家教还在，说明她后妈还是不放心，只是可能不像之前那么蛮横，换了种更隐蔽的方式看着她。”
“没错。”李薇薇点头赞同，抱臂分析。
“赵雅丽那种人，疑心重得很。这通电话最多让她暂时忌惮，不敢把清雪逼得太紧，怕真出事影响高考，让她脸上无光。但想让她彻底放手，不可能。”
“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有点进展……”
张伟的兴奋劲也退了不少，有些泄气地坐回沙发。
“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林凡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晚安”，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这证明沐清雪还能找到机会联系他，这就是希望。
“她能发出这条信息，说明她还有办法接触到备用手机，而且，她应该也察觉到了赵雅丽的变化。”
“嗯，”李薇薇点头。 “清雪那么聪明，肯定能抓住机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同时也要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侧面了解一下她家那边更具体的情况。”
“这个交给我！”张伟立刻站起身。
“我明天再去沐家附近蹲点！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比如他们家保姆出来买菜什么的，套套近乎？”
“你可拉倒吧。”李薇薇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就你那长相，往那一杵，人家不报警抓你就算好的了。这事还得靠我。”
她低头思索片刻。
“我找个借口，明天去学校找清雪试试。就说……嗯，就说有个竞赛小组的资料要给她。看看能不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探探口风。”
“这个办法好！”
林凡点头。
“但你要小心，别被她后妈的人或者老师盯上，也别表现得太刻意。”
“放心，我有分寸。”
李薇薇拍拍胸脯。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约定好保持联系，才各自散去。
送走两人后，林凡看着手机里沐清雪发来的那条短信，反复看了好几遍。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像一剂强心针，让他连日来的焦虑和无力感消散了大半。
他走到萌萌床边，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第二天，林凡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期待着李薇薇的消息。
直到下午放学，李薇薇发来微信。
“见到人了！”
信息后面跟着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
林凡心头一紧，立刻回复：
“怎么样？她还好吗？”
“看起来……有点憔悴，但精神还好。我借口送资料跟她说了几句话。”
李薇薇快速回复。
“她说，她后妈昨天接了个‘学校王主任’的电话后，确实有点疑神疑鬼，没再像之前那样天天板着脸训她了，晚上家教来的时候，她后妈还特意嘱咐家教‘注意劳逸结合’。”
“真的？！”
林凡眼睛一亮。
“嗯！而且，最重要的是，”李薇薇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
“她说她后妈今天早上把她常用的那个手机还给她了！虽然说是为了方便联系家教和查资料，还说会‘不定期检查’，但这至少是个巨大的进步啊！”
手机还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林凡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这意味着，沐清雪和他联系会方便很多，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冒着巨大的风险。
“太好了！”林凡忍不住回了一句。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李薇薇又发来一条。
“清雪说，她感觉她后妈只是表面放松了警惕，实际上可能看得更严了。还让她在家多休息，周末也不准出去了，说是怕她‘情绪波动影响学习’。说到这里，清雪的眼神似乎不经意地瞥向了走廊。”
林凡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周末也不能出门？
那他们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行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李薇薇安慰道。
“至少现在能正常联系了，这就是胜利！后面的事，咱们再想办法！对了，清雪让我转告你，她晚上会用常用手机联系你，让你放心。”
林凡看着李薇薇发来的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林凡特意把萌萌哄睡之后，一直守在手机旁。
将近十点，手机屏幕终于亮起，是那个熟悉的、备注着“清雪”的号码发来的信息。
“我拿到手机了。”简单的五个字。
信息里没有表情，只有冰冷的文字。
林凡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
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太好了！你这几天怎么样？她没为难你吧？”
信息发出去，很快收到了回复。
“还好。就是有点累。”
隔着屏幕，林凡仿佛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疲惫和不易。
“对不起，那天晚上……”
林凡再次输入道歉的话。
“都过去了。”沐清雪打断了他。
“我们都没错，只是当时情绪都不好。”
林凡看着这句，心里一暖。
她总是这样，清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通透而善良的心。
“那你周末……”林凡小心翼翼地问。
“出不去了。”沐清雪的回复带着无奈。
“我妈说让我安心在家复习，哪里都不准去。”
果然如此。
林凡沉默了。
好不容易能正常联系，却又面临着无法见面的困境。
两人在微信上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关于学习和萌萌的日常。
气氛有些微妙，不像之前在图书馆或琴房那样轻松，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和距离感。
快到十一点，沐清雪发来信息：
“很晚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晚安。”
结束聊天，林凡放下手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虽然恢复了联系，但这种只能通过手机交流的感觉，让他很不踏实。
他想见到她，想看到她真实的表情，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还好。
尤其是，他想让萌萌见到妈妈。
这几天，萌萌虽然没再哭闹，但总是有意无意地问起妈妈，小脸上写满了思念。
必须想个办法见面。
林凡皱着眉头，在客厅里踱步。
图书馆不行，琴房不行，校外更不可能……还有什么地方，既能避开她家人的监控，又能让他们见上一面，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分钟？
他走到窗边，看着对面楼房里星星点点的灯火。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或许可行，但同样充满风险的念头。
他拿起手机，再次点开和沐清雪的聊天框。
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
最终，他打出了一行字。
“周五下午放学后，学校操场东南角的那个领操台下面，能待十分钟吗？我想带萌萌……去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