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处的掌心还在发烫，皮肤下的金纹像活了一样往骨骼里钻。他没管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沫，只死死盯着首领胸口那道被斧柄卡住的裂缝——那里面，紫光正一明一灭，像是某种倒计时。
“它没炸。”李铁柱喘着粗气，单手拄着断斧，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被重力压得塌陷的右肩，“但也没停。”
虞媚儿踉跄着后退两步，法杖早已碎成冰粉，指尖结出的霜花也在高温中迅速蒸发。她声音发哑：“它的魔力在回流……不是自爆，是压缩。”
话音未落，首领机械头颅猛然一震，血色咒文从断裂的颈部接口处浮出，一圈圈缠绕上升，像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逆转。空气开始扭曲，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一道无形的重力漩涡从核心扩散开来，三人膝盖同时一沉。
“退！”吴一处低吼，双掌猛拍地面，空间印记在掌心旋转，金色波纹逆着重力场扩散，勉强撑起一个半径三米的稳定区。
可这稳定只维持了两秒。首领的核心温度计在系统界面上冲破红色极限，机械眼眶炸裂的瞬间，十二道血色光束呈螺旋状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倒五芒星阵。
“这是压缩魔法阵！”虞媚儿瞳孔一缩，“它要把所有魔力压缩成一点，然后——”
“然后炸穿空间。”吴一处咬牙接上，七窍渗血更甚，但他反而咧嘴笑了，“好啊，省得我找突破口了。”
李铁柱啐了口血沫：“你还能笑？这阵子连空间都能撕开，咱们站在这就跟蚂蚁趴火药桶上一样！”
“那就别趴着。”吴一处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咱们钻进去。”
“你疯了吧？！”李铁柱瞪眼。
“我没疯。”吴一处抬手，掌心空间印记疯狂旋转，“它压缩能量，我就吞它压缩的能量。它撕空间，我就借它的裂缝打穿它内核——这买卖，稳赚不赔。”
虞媚儿突然眯起眼：“等等……那些咒文排列……是反向的！”
“反向？”吴一处一愣。
“对！”她语速飞快，“正常压缩阵是顺时针蓄力，它是逆时针！说明魔力回路有缺陷，只要在峰值前冻结导管，就能让能量逆冲！”
“那你冻！”吴一处一把将她推向侧方，“我来撑场子！”
虞媚儿不再废话，双手结印，寒气从指缝喷涌而出，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幽蓝冰晶，迅速蔓延至首领双腿。她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冰层上，整片区域温度骤降，空气中开始析出细小的冰粒。
“绝对零度领域——启！”
轰！
冰层炸开，一道极寒气浪呈环形扩散，首领腿部的魔力导管表面瞬间结出厚厚冰壳。可就在下一瞬，那冰壳“啪”地炸裂，血色光束猛然增强，重力漩涡直接翻倍。
“顶不住！”李铁柱双膝跪地，斗气护盾崩出三道裂痕。
吴一处怒吼一声，强行催动空间吞噬，掌心黑洞成型，迎着螺旋光束冲了上去。可就在接触瞬间，一股反向吸力猛然传来，他整个人被弹飞，后背狠狠撞在冰墙上，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喷出。
“它……在吸我的空间力？”他抹了把脸，眼神却更亮了，“有意思。那你吸啊，看谁吸得过谁！”
他不再防御，反而主动张开空间领域，三倍于常人的容量全数展开。金色波纹以他为中心荡开，像一张巨口，直接咬向那正在成型的压缩魔法阵。
裂缝出现了。
一道漆黑的口子在空中缓缓裂开，边缘泛着暗红电弧，像是空间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裂缝所过之处，岩石、尘埃、甚至光线都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好机会！”吴一处大笑，不退反进，直扑裂缝边缘，“铁柱！刺它动力核心！媚儿！冰棺封东侧！”
李铁柱怒吼一声，抡起崩断的斧柄，全身斗气灌注其上，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斧柄尖端带着土元素的震荡波，狠狠刺入首领胸口那道裂缝深处。
“当——！”
金属撞击声刺耳响起，紧接着，首领体内传来一阵诡异的嗡鸣，紫光骤然暴涨。
“打中了！但这玩意儿怎么还在转？！”李铁柱虎口崩裂，斧柄却被某种力量死死卡住，拔不出来。
“别拔！”吴一处狂吼，“卡住它！让它动不了！”
他整个人撞向最近的黑色裂缝，双臂张开，空间领域全开。在身体被拉长的刹那，他看到首领体内的咒文开始逆流，压缩阵的节奏出现紊乱。
“就是现在——吞！”
金色漩涡从他体内爆发，空间吞噬不再局限于掌心，而是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直径十米的巨型力场。量子粒子刚从首领核心溢出，就被强行拘束，尽数倒灌进他的空间。
虞媚儿摇摇晃晃站起，双手按地，寒气从指缝渗出：“以吾之血，凝！”
透明冰棺从地面升起，迅速包裹住量子球东侧缺口。可刚成型，冰面就出现蛛网裂痕。
“合！”李铁柱怒吼，斗气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冰棺裂缝，硬生生将裂痕勒住。
量子球在三重封锁下发出刺耳悲鸣，表面开始塌陷，黑洞般的漩涡缓缓成型。
吴一处站在漩涡中心，皮肤下的金纹亮得刺眼，影子在地面剧烈扭曲，仿佛有无数条蛇在皮下爬行。他张开双臂，任由能量涌入。
“来……让我看看……是你炸得快……还是我吞得快……”
量子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金色漩涡越转越急，吴一处脚下的影子突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