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的手指还停留在那页文件上，纸张泛黄、边角卷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成灰烬。老员工坐在对面的破旧办公椅上，眼神却已经飘向窗外的夜色。
“你说不说？”齐墨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合上了抽屉，像是把过去的秘密也一并锁了进去。
小赵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您……您是不是参与过……那个实验？”
老人依旧沉默。
齐墨眯起眼，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地上转了个圈，然后扑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我失忆了！我不记得我是谁了！我是谁啊？！”
老张和小赵愣住。
老人皱眉看着他，眼神里透出一丝无奈。
“你别演。”老人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演？”齐墨一脸震惊，随即又站起身，双手一摊，“你不说话，我就继续演！”
他开始在地上打滚，嘴里哭喊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明明对你这么好！你说不说嘛，你不说我可要哭了啊！”
说着，他还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滑稽至极。
小赵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齐墨。
齐墨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你说不说我可要哭了。**
他郑重其事地将纸条举到老人面前，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一个被拒绝的小孩子。
老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嘴角微微扬起，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到底想听什么？”老人低声问。
“真相。”齐墨立刻回答，“关于‘意识覆盖计划’的一切。”
老人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更痛苦。”
“痛苦我们也得知道！”齐墨急了，“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动过手脚了，你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自救？”
老人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却让屋内几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老人脸色一变，迅速站起身，走到齐墨面前，将铜牌塞回他手中，低声说：“别让别人知道你还留着它。”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的一瞬间，外面的灯光照进来，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护士长。
她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内的众人，最后落在老人身上，“王主任，院长找你。”
老人点点头，看了齐墨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
齐墨低头看向手中的铜牌，背面似乎有一行极细的刻痕。他凑近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行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
**“下一位持有者，请小心。”**
他心头一震，连忙翻看老人临走前给他的文件。
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意识覆盖计划——失败案例汇总”**
第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排列着，旁边标注着编号和状态。
“状态”那一栏，几乎全都是同一个词：
**“失控。”**
“这是什么意思？”小赵低声问。
“意思是……”齐墨咬牙，“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老张的脸色变得苍白，“那我们呢？我们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也是……”
话没说完，齐墨猛地合上文件，抬头看向两人，“我们必须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
“我们到底是谁。”齐墨一字一句地说，“还是……我们以为的自己？”
小赵的呼吸变得急促，“你是说……我们有可能已经被覆盖了？”
“我不知道。”齐墨的声音低沉，“但我敢肯定一点——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他握紧铜牌，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门外的脚步声早已远去，可他们的心却悬在半空。
这时，老张忽然指着桌上一处角落，“等等，这里还有个东西。”
齐墨回头，发现是一张折叠整齐的便签纸，夹在文件中间。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去找13号病人。”**
三人的视线交汇，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谁是13号病人？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紧接着，墙角的档案柜忽然发出咔哒一声，最下面一层的抽屉缓缓自动弹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老旧的钥匙，锈迹斑斑，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齐墨伸手拿起钥匙，指尖触碰到金属的刹那，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一间漆黑的房间，墙上布满了监控屏幕，中央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正是那块铜牌。
而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正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间废弃办公室。
画面定格，那人缓缓转头……
齐墨猛地睁开眼，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怎么了？”小赵紧张地问。
齐墨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攥紧，“我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了。”
他抬头看向两人，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