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站在病房窗边，望着外面被探照灯扫过的走廊。广播的回音还在耳畔回荡，像是某种警告。
他回头看了眼老张、小郭和小赵，三人都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手机屏幕还亮着，那些照片静静地躺在相册里，像一柄尚未出鞘的刀。
“得把这事处理好。”齐墨低声说，“不然我们今晚白忙一场。”
“可现在医院肯定盯得更紧了。”小赵压低声音，“万一我们再行动，直接被抓个现行怎么办？”
“那就不能太明目张胆。”齐墨摸了摸下巴，“得换个方式。”
第二天早上，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护士依旧例行查房，病友们也照常活动，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齐墨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早餐后，他带着老张去了花园角落。
“你觉得，那张纸条是谁留的？”老张问。
“还能是谁？”齐墨耸肩，“上次那个神秘访客，或者……医院内部的人。”
“内部人？”老张皱眉，“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
“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想借我们的手干点什么。”齐墨眯起眼，“不管怎样，既然有人送线索上门，我们就得接住。”
“那你打算怎么查？”老张看着他。
“先开会。”齐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总得让大家动起来。”
于是当天下午，几人聚集在活动室里。齐墨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然后拿出一张新的纸条——是今早起床时，在床头柜上发现的。
“又来了？”小郭眼睛一亮，“这回写的啥？”
齐墨展开纸条，上面写着：
**“07号实验体最后的归宿：地下三层东侧通风井旁的废弃储物间。”**
“这次比上次具体多了。”小郭搓着手，“看来对方真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问题是，怎么去？”小赵皱眉，“昨晚刚被查了一次，现在再去地下一层都难，更别说三层了。”
“所以得想办法绕开监控。”齐墨环视一圈，“你们有什么建议？”
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用火箭发射这个线索到太空！”一个病友突然站起来激动地说，“说不定能引起外星人的注意，让他们帮忙调查！”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吃错药了？”小郭翻了个白眼，“你是来搞笑的吧？”
“不是开玩笑！”那人认真道，“我看过纪录片，说外星人早就知道地球的秘密了，说不定他们也知道这家医院的事。”
“那你说说看，你怎么联系外星人？”小郭反问。
“靠意念力。”那人一本正经。
老张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要修炼成仙啊。”
“我有个主意！”另一个病友举手，“我们可以训练一群老鼠，让它们顺着通风井往下跑，收集线索。”
“老鼠？”齐墨挑眉，“你家养仓鼠养多了吧？”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那人掏出一张草图，“你看，我可以给它们装上微型摄像头，再配上追踪器，这样就能实时传回数据了。”
“你确定这不是科幻小说里的设定？”小赵一脸怀疑。
“还有更离谱的。”小郭举起手，“我觉得我们应该搞一场马戏团表演，吸引所有医护人员注意力，然后趁机潜入地下三层。”
“你这是准备办春晚还是干嘛？”老张摇头，“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后院？”
“我倒是觉得，不如挖地道。”老张忽然开口，“从我们活动室地板下开始，一路挖到地下三层，既隐蔽又安全。”
“你当这里是矿洞呢？”齐墨哭笑不得，“再说我们哪来的工具？铁锹还是电钻？”
“可以偷。”老张理直气壮。
“行吧，大家思路都很活跃。”齐墨摆摆手，“不过咱们能不能务实一点？”
“务实？”小郭冷笑，“我们可是精神病患者，务实这个词早就被我们扔进垃圾桶了。”
“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务实｀两个字。”
“我根本就没有字典。”
众人哄笑。
“那我说个靠谱点的。”小赵犹豫了一下，“我们能不能假装集体发病？比如一起大喊大叫，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溜进去。”
“这倒是个办法。”齐墨点头，“不过风险太大，万一真被关禁闭就麻烦了。”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小郭忽然凑近，“我们可以申请夜间散步，然后在巡逻换班的时候混进去。”
“听起来可行。”齐墨若有所思，“不过需要配合的人多一点，还得有人在外面掩护。”
“我来掩护！”之前那个提出“意念力”想法的病友立刻举手，“我可以坐在门口大声背诵《道德经》，干扰他们的监听设备。”
“你确定不是催眠他们？”小郭笑着打趣。
“严肃点。”齐墨敲了敲桌子，“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行动计划，不是脱口秀现场，道德经你继续。”
“那我提个正经的。”小郭收起玩笑表情，“我们可以分两组，一组负责制造混乱，另一组趁机潜入。只要动作够快，应该不会被发现。”
“问题是，怎么确认地下三层有没有监控？”老张问。
“那就只能赌一把。”齐墨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快准狠。”
“只要我动作快，监控就追不上我。”
“我觉得还可以加个备用方案。”小赵补充，“如果主计划失败，我们就启动‘b计划’，比如提前布置好通讯设备，或者安排人在不同楼层制造噪音。”
“听着像特种部队行动。”小郭吹了个口哨，“咱这是精神病院，不是军事基地。”
“但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比军队更可怕的对手。”齐墨语气沉了下来，“这些人为了掩盖真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我们就必须小心行事。”老张点头，“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今晚就先试探一下。”齐墨站起身，“看看有没有可能进入地下三层的通道。”
“那我去试试。”小郭自告奋勇，“我还是装作散步，走一遍路线。”
“别太靠近。”齐墨叮嘱，“观察一下监控位置，还有守卫的时间规律。”
“明白。”小郭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会议结束后，几人各自散去，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夜幕降临，医院的灯光昏黄而冷清。
小郭趁着夜色，慢慢沿着走廊前行，脚步轻盈如猫。他一边走，一边悄悄观察墙上的摄像头角度，以及值班人员的巡逻时间。
当他走到地下二层楼梯口时，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他迅速闪身躲进拐角，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手里拿着记录本，正在检查门锁情况。
小郭蹲在原地，心跳加快。
那人检查完门锁，转身离开，脚步渐渐远去。
小郭松了口气，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转身返回，心中已经有了大致判断。
回到活动室，他将观察结果告诉众人。
“地下三层有门，而且有电子锁。”小郭说，“门口有两个摄像头，但其中一个好像坏了，画面一直卡着。”
“这是个机会。”齐墨眼中闪过一丝光，“如果我们能利用那个坏掉的摄像头做掩护，就有机会进入。”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小赵问。
“现在……”齐墨话没说完，小赵像狂犬病发作的疯狗一样冲了出去。
“现在……”齐墨握紧拳头，“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正式开始。”
窗外，风呼啸而过，吹动窗帘一角。
一道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