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站在档案室门口，指尖还残留着终端外壳的微震。黑暗中，屏幕蓝光幽幽闪烁，“你准备好了吗？”几个字像悬在空气里的线，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近，伸手触碰键盘。林然已经调出监控系统，但画面依旧是空白的几秒，仿佛那段时间从未存在过。
“能量波动再次出现。”林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板上的曲线图起伏不定，“范围比上次更大了。”
齐墨盯着屏幕，目光穿过那行文字，像是要穿透某种看不见的屏障。“它知道我们在看它。”
林然沉默片刻，将数据上传到主控室，“我们需要更多样本。”
齐墨点头，转身离开档案室，脚步沉稳。走廊尽头，训练中心的灯光还未熄灭，几名导师正等待会议开始。
会议室的气氛比预想中更凝重。
投影幕布上显示着三组数据：学员脑波、梦境记录、能量频谱。每一条曲线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不是偶然现象。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信息源。”齐墨开口，语气平静，“它不具实体，却能影响意识层面，甚至渗透我们的训练系统。”
一名导师皱眉，“你是说，它在和我们……交流？”
“至少，它在试图留下痕迹。”齐墨指着屏幕上的符号，“这些梦中的图案，与终端代码‘d-07’有高度相似性。这不是巧合。”
林然调出一份分析图，“我们做了图像识别处理，发现所有梦境符号都能与‘d-07’进行几何映射。换句话说，它在用某种方式向我们传递信息。”
另一名导师推了推眼镜，“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它是谁，也不知道它的目的。”
“所以我们要测试。”齐墨看向众人，“安排一次封闭冥想，让受影响的学员进入深度意识状态，尝试主动接触那种频率。我们可以采集他们的反应数据，也许能找到突破口。”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终，几位导师点头同意。
训练中心的密闭冥想室里，三名学员已就位。
他们头戴感应装置，四肢固定，呼吸节奏被精确控制。齐墨站在观察窗后，目光落在中央那名少女身上——她就是昨晚突然惊醒、喃喃自语“它看见我了”的那位。
“开始吧。”他低声说。
林然按下启动键，房间内的灯光缓缓暗下，只剩下头顶一圈柔和的蓝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仪器上的数据逐渐趋于稳定。学员们的脑波开始同步，进入冥想状态。
忽然，屏幕上的曲线剧烈抖动。
“波动出现了！”林然迅速调取频谱，“频率与档案室那次完全一致！”
齐墨盯着屏幕，心跳平稳如常。他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
冥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学员们的表情变得异常专注，仿佛正经历某种深层感知。忽然，那名少女猛地睁开眼，嘴唇微微颤动。
“它……回应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猛然抽搐，仪器发出尖锐警报。林然立刻切断连接，学员们陆续苏醒，而少女的目光依旧空洞，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它看见我了……它看见我了……”
主控室内，数据分析仍在继续。
齐墨坐在电脑前，手指轻点鼠标，将梦境符号与能量频谱叠加比对。屏幕上，一组新的图形浮现出来。
“这不像随机信号。”他低声说，“更像是……唤醒机制。”
林然皱眉，“你是说，它在寻找某种触发条件？”
“或者，它在等待我们做出回应。”齐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它不是攻击者，至少目前还不是。”
林然思索片刻，打开一段音频文件，“这是刚才冥想过程中录下的背景音轨，里面有一段极低频声波。”
他按下播放键。
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轻微震动，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与此同时，终端屏幕一闪，跳出一行新提示：
访问权限不足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
“它不仅在传递信息。”齐墨缓缓说道，“它还在限制我们获取信息的能力。”
林然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它有防御机制。”
“不止是防御。”齐墨站起身，“它在筛选接收者。”
夜色渐深，训练中心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
齐墨独自走在回档案室的路上，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格外清晰。经过转角时，头顶的灯泡忽闪三次，随后恢复正常。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种频率……
和终端重启时的震动完全一样。
他继续向前走，推开档案室的门。
屋内一片寂静，终端屏幕依旧亮着。他缓步走近，看到那一行熟悉的字：
你准备好了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指，轻轻敲击键盘。
屏幕上的字符开始滚动，跳转至一个全新的界面。画面中，是一串复杂的编码结构，像是某种程序语言，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象形文字。
齐墨屏住呼吸，盯着那些字符。
然后，他低声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如果你真的在看着我……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他按下回车键。
屏幕瞬间变黑。
下一秒，一道细微的电流声从终端内部传出，像是有人在耳边轻轻笑了起来。
齐墨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听见了。
那不是幻觉。
那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