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华兰愣住了，她没想到清御这次来真的，竟然真的要追究她。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清御如同受伤的野兽般，起身走到祁华兰面前，“朕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祁华兰的呼吸好像漏了一拍，看清御的眼睛，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虽心里发虚，但嘴上死活都不能承认。
“陛下怀疑臣妾？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有什么理由去害皇嗣？这段时间臣妾对福嫔照顾得无微不至，如果要是想害她，臣妾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让她在你的宫中多留一会儿，不是吗？”
祁华兰噎住，睫毛微颤，嘴上还在极力掩饰，“臣妾宫中的所有摆设和物品，内务府不都拿去太医院详细检查了吗？结果陛下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陛下如果责怪臣妾失职，臣妾无话可说，但要是污蔑这件事是臣妾做的，臣妾死都不认。”
清御笑着点头，事到如今她果然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清御深呼吸后，转身坐了回去，声音恢复淡淡的，“那你给朕解释一下，为何这次中招的都是高位的妃嫔，而其他没到过你宫中的人却没事？”
“难道皇上就仅凭她们到过坤宁宫，就说这件事是臣妾干的？她们一起能去过的地方不只我这一处，臣妾不服，既然这样，以后就取消问安，臣妾可背不起这么大的锅。”
祁华兰劲劲的，让清御更窝火。
“你简直不可理喻！”清御闷吼一声，祁华兰被吓得抖了一下。
“那你再给朕解释解释，为何宫婢们也和妃嫔们一样，只有到过你宫里的才出现症状？你难道还想说她们没有和主子出现在一个地方？”
祁华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今日给宫婢们请脉是出于这个缘由，就是想证明他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看来皇上早就开始怀疑自己了。
祁华兰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防备，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没话说了？皇后，你可太让朕失望了。”
祁华兰急了：“陛下，这件事真的和臣妾无关。”
“非得让我拿出证据你才满意是吗？”清御大吼。
祁华兰眼中含泪，看来解释是没用了，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对，就是我做的，我看不惯福嫔那个小人得志的样子，她不过就是怀了个龙嗣，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我就是见不得你对别人好，就是见不得别人怀你的孩子，你满意了吧？”
“你......”清御举起手，一巴掌差点抽了下来，可是他还是没下手，用力甩了回去。
“皇上，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我每天得知你在别的妃嫔那里，我整夜不能合眼，只要一想到你在和别的女人温存，在她们的耳边说温柔的话，我的心都要碎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了吗？”
“那也不是你残害子嗣的理由。”
“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以前如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怀疑我，还会为我解释，开脱。而现在，你不惜用一切手段来证明我的过错，难道我们以前的感情都是假的，你真的能忘得干干净净吗？”
清御知道，他不可能忘。虽然祁仲安处处挟制他，但起码他和祁华兰儿时的情感是真挚热烈的，如果不是祁家，他们的情感也不至于变了味道。
清御深深呼出一口，心里的压抑缓解了一些。他不看祁华兰的眼睛，声音凝重，“现在说这些都无济于事了，既然你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
祁华兰彻底伤透了心，冷笑道：“皇上要怎么惩罚臣妾，废了本宫这个皇后吗？”
清御咬着后槽牙，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如果这个时候废后，祁仲安必定会炸毛，这对他现在的势力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可即便不废后，祁华兰做出了如此十恶不赦的事，如果他发现得晚，想必后宫的嫔妃都会失去生育的能力，那皇室便会成为天下人最大的笑话。
“你就长年幽禁在坤宁宫，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说完，清御便抬脚准备离开。
祁华兰意识到清御这次是真的要和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她的心像被人捅了个大窟窿，她真的不能没有他。
她连忙跑上前，拉住了清御，哭诉乞求着：“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要是让我在坤宁宫幽禁一辈子，你还不如杀了我。”
清御想甩掉祁华兰，可却被她拽得更紧了。
他有些不耐烦，对门外喊道：“来人！”
秦淮带着两个侍卫开门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旨令，从今往后，没有朕的旨意，皇后不允许踏出坤宁宫半步。”
秦淮回应：“遵旨。”
“不，本宫不同意，皇上，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父亲知道了，也不会答应的。”祁华兰疯狂叫喊着。
又在拿祁家威胁他，清御那个有点软下来的心瞬间又硬了起来。
“还等什么呢？还不拉开。”
侍卫虽然为难，但最后也听了皇上的命令。
容嬷嬷一直守在门外，听见了祁华兰的哭喊声，也跟着冲了进来，也正巧听到了皇上的命令。
看着祁华兰已经哭成了泪人，容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清御脚下，用力的把头往地上磕。
“陛下，这件事都是老奴做的，是老奴的主意，和皇后娘娘无关，求不放过皇后娘娘，你要杀要剐，老奴毫无怨言，只求陛下不要牵连皇后娘娘。”
祁华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停止了哭声，她没想到容嬷嬷会为了自己承担所有的罪过。
可她这么说，无疑就是要为她去死。
祁华兰大声呵斥，“容嬷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瞎说。”
容嬷嬷没理祁华兰的劝阻，继续说道：“陛下，这件事从头到尾真的都是老奴一人所为，娘娘也是听了老奴的蛊惑，老奴可以把一切事情都遭了，还求您放过皇后娘娘，娘娘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你啊。”
“容嬷嬷，住嘴！”
见这两人主仆情深，清御顿时来了兴致，他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那你就跟朕说说，你是怎么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朕就答应放过皇后。”
见皇上松了口，容嬷嬷便停止磕头，跪直了身体，她用袖口擦干了眼角的泪，开口道：“陛下想得没错，问题就是出现在坤宁宫内，自从福嫔怀了皇子后，老奴见皇后娘娘夜夜寡欢，日渐憔悴，老奴实在是心疼，便从宫外找了个巫医，求得个落子香。”
“落子香？”清御紧咬嘴唇，他虽然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让人滑胎的东西。
“没错。”容嬷嬷继续说着，“那个巫医说，把这个香放在香炉中，有身孕的人只要每日闻上一刻钟，不出一月定会滑胎，但对没有身孕的人却毫无影响。起初老奴担心放在福嫔的宫中，待日后东窗事发之时，定会留下把柄，最后还是决定放在了坤宁宫内，利用每日福嫔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点上。”
“所以，皇后善待福嫔，就是为了让她在坤宁宫多待上一会儿，是吗？”
容嬷嬷避开清御的话题，“可没想到福嫔每日总来找娘娘诉苦，一待就是半日，这才让她提前小产，而老奴也没想到的是，那个巫医骗了老奴，这个落子香就算是没有身孕的人闻到，也会伤其根本。”她泪眼婆娑地望向祁华兰，“娘娘，是老奴没用，做错了事还连累了您，您的身体......老奴真的罪该万死。”
祁华兰已经泣不成声，她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清御心中清楚，祁华兰的身体根本就不是这次伤害的，而是早就已经被自己弄毁了。